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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的宗教批判

Marx's Criticism of Religion

作者:学马学      发布时间:2025-5-6

宗教是人民的鸦片!你怎么理解这句话?提到宗教,我们不免想到牛鬼蛇神。然而,马克思在其著作《〈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写下了这句话:“宗教里的苦难既是现实的苦难的表现,又是对这种现实的苦难的抗议。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情感,正像它是无精神活力的制度的精神一样。宗教是人民的鸦片。”这就是著名的“宗教鸦片论”。这话什么意思呢,可以这样简单地理解,(十九世纪)宗教里讲的那些痛苦啊,其实就是咱们现实生活里遭的罪。比如说穷人天天饿肚子,被地主欺负,这些现实里的苦日子,在宗教故事里就变成了“人生来有罪要吃苦”这样的说法。宗教像鸦片一样麻醉大众,通过“画大饼”让人暂时忘记痛苦,让他们安于现状,不去改变真正导致苦难的社会问题。

详细探讨这个经典论断,会发现非常地有意思。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扎根社会现实的学问。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宗教鸦片论”有着深刻的思想渊源与社会实际,探讨这个话题,还得走进十九世纪欧洲社会概况一探究竟。

十九世纪的欧洲社会可谓是处于矛盾交织的转型阵痛期,表面繁华之下,内里争斗不断,矛盾丛生。在文化思想界层面,宗教权威占据思想主导地位。教会与封建王朝深度绑定,宗教势力牢固建立思想控制系统,以神学教条为枷锁将民众思想牢牢禁锢,大肆抑制科学文化发展,像哥白尼、伽利略等科学家受其迫害,社会文化发展遭受窒息般的困境。

马克思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思想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一方面,他辩证地吸收了哲学家黑格尔的辩证法,并且实现了超越,将原本静态、神秘的宗教体系以动态的、矛盾关系的视角展开剖析,如此看来,宗教便不再是所谓来自天上的神话,而是人的意识产品,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呈现出历史变迁性,在不同阶段有着不同的形态与功能,正如恩格斯在《论原始基督教的历史》中指出:“但是在宗教狂热的背后,每次都隐藏有实实在在的现实利益。”

另一方面,马克思正确吸收了哲学家费尔巴哈的“人本学”,他在著作《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指出费尔巴哈的伟大功绩,即费尔巴哈果敢地将宗教从缥缈云端拉回尘世,推出“宗教是人的本质的异化”的论断。这里提到了一个“异化”的概念,简单地说,“异化”就是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人被自己创造的东西控制了,变得不像自己了。“宗教异化”意思是说,宗教明明是人发明的,但反过来控制了人。马克思明白了这个道理,尖锐地揭开宗教的神秘虚幻面纱——在资本主义迅猛发展的残酷现实里,工人阶级生活境况暗无天日,被异化劳动剥夺自由与权利,沦为流水线上的“行尸走肉”。他们在物质匮乏与精神空虚的双重压力下,陷入现实社会劳苦困境而无法摆脱,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宗教这个精神世界,以得到自我慰藉,而宗教又常常画大饼,灌输宗教教义、宿命论等思想,麻痹与禁锢底层民众反抗意志,诸如“今世劳苦,能换下辈子幸福”之类,使劳苦大众在膜拜的同时迷失其中,丧失自我。

马克思运用唯物辩证法分析,发现宗教异化与社会矛盾存在相互缠绕的链条关系,资本家穷尽手段进行剥削衍生劳动异化,工人饱受痛楚后向宗教寻求精神解脱,而宗教沦为统治阶层维护统治的工具,于是乎,在劳动异化与宗教异化相互缠绕之下,宗教异化后形成隐形的链条,禁锢大众思想进步以遮蔽社会矛盾,民众在宗教训诫下隐忍不敢反抗,社会阶层固化由此加剧,长期如此,形成恶性循环。因此,“宗教是人民的鸦片”这一论断,并非一纸浮浅修辞,而是马克思结合社会学、心理学与哲学思辨等方面的深层次洞察,以启示、警示世人奋力挣破宗教精神桎梏,勇敢追求现实的社会变革和人性的理性光辉,从而实现人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