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经法我阿难从佛亲自听闻,一时,佛住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那时世尊与众弟子一千二百五十人在一起。当时,国中有五百个乞丐,经常依靠如来,跟随僧众到处乞讨过活。经过几年后,他们内心对这种生活产生厌离,这样说道:“我们众人虽然承蒙僧众的福德得以维持生命,但是令人苦恼的事依然很多。”
都生起这种念头:“我们如今宁愿到佛前乞求出家。”于是众人一起来到佛前,一同对佛祈请道:“如来出世,非常难以遇到。我们这些人,出生下贱,蒙受世尊恩德才使我们得以活命,既然已受到特殊养护,我们还希望出家,不知世尊能否同意?”
那时世尊告诉众乞丐:“我的法是清净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譬如用净水清洗种种不净物。或贵或贱、或美或丑、或男或女,用水清洗后没有不干净的。又如烈火,所到之处,山河石壁,天地间所有万物,不管大小,一切万物,只要遭受大火,没有不着火烧焦的。再者,佛法犹如虚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但凡进入其中的人都能随意享受佛法。”
当时这些乞丐闻佛所说,全都十分欢喜,信心倍增,诚心地向佛陀请求入道。世尊说:“善来比丘!”于是须发自落,法衣披身,他们便具备了沙门的形象。佛为他们宣说妙法,他们听后心开意解,当即断尽所有的三界烦恼,都证得阿罗汉果。
当时国内,众位豪贵长者和庶民百姓等人,听说佛已开许那些乞丐出家,都萌生轻慢心,纷纷说道:“为什么如来允许这些下贱的乞丐在僧众行列呢?我们众人假如作善修福,迎请佛及僧众供养饮食时,怎能让这些下贱的人坐我们的床座,拿我们的食器呢?”
这时太子祇陀安排供品,准备请佛及僧众。他派使者对佛说:“恳请世尊和僧众明日接受我的供养。”又让使者乘便对佛说:“世尊所度化的那些乞丐,出家做比丘的,我不请他们,千万不要把他们带来。”佛便接受邀请。
第二天到了吃饭时间,佛及僧众应当去接受邀请时,告诉众位乞丐比丘:“我们被邀请,而你们不在被请之列。如今你们可以去郁单越取自然成熟的粳米,然后回到祇陀太子家,随意坐下,自己吃粳米。”
当时,众位乞丐比丘按佛的吩咐,即以罗汉神足通去那方的郁单越各自取食,满钵而归。他们摄持威仪,一个接着一个按顺序,从空中飘然而至,如雁王一样飞到达祇陀太子家中,依次第而落座后,各自食用粳米。这时太子见众比丘进退举止的威仪,神足功德,便生起恭敬欢喜心,感叹前所未有。
他便请问佛陀:“世尊,不知道这些贤圣大德比丘们,威神高大庄严,众多德相具足,是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的?非常让人钦佩敬重。恳请世尊现在为我宣说这些比丘僧众前后因缘。”佛告诉祇陀太子:“你如果想知道,应善心听闻,我会为你宣说。这些比丘众正是昨日没有被邀请的人。我和僧众,前面要来应太子的邀请,但这些比丘,因为没被邀请的缘故,便飞往郁单越取来自然粳米而各自食用。”
那时祇陀太子听罢此语,心中非常惭愧、懊恼,自己责备:“我真是愚钝,不通事理黑白不分!”又说道:“世尊的功德,难以思议。这些乞丐本是国内最为下贱的人,如今却蒙受清净的教化,承蒙宏大恩泽,既享受现世中的安乐身福,又获得了永世无为之乐。如来今天之所以出世,正是为了这些人,更无其他目的。”
“另外,世尊,不知道这些比丘们在过去世中种下什么善根,修了什么功德,如今遇到世尊,蒙受特殊恩泽?又造下什么过失,从出生以来便依靠乞讨过活,如此困苦?恳请世尊怜悯我们,慈悲开示其中原由。”佛告诉他说:“如果想知道,应好好用心听,我会为你具体解说前后因缘。”太子回答道:“是的,我定会好好听。”
这时世尊便告诉祇陀太子说:“过去久远、无量无数、不可思议的阿僧祇劫以前,这阎浮提世界上有一个名叫波罗柰的大国,国内有一座山叫仙山,往昔诸佛大多住在其中。如果没有佛的时侯,便有辟支佛居住其中。假如没有辟支佛的时侯,便有许多具备五种神通、修学仙道的人在那里居住,始终没有空废的时候。
当时山里有二千多辟支佛常在此居住。当时国中出现火星,是此国的恶灾,此星出现的十二年中,国内将干旱无雨,无法种植,国家肯定要灭亡了。这时国内有一个名叫散檀宁的长者,家中巨富,钱财粮食无以计数。他经常陈设供具供养众位辟支佛。
当时,一千名圣者来到他家中请求供养,并说道:‘我们这些人住在那座仙山中,遇到国内大旱,乞不到食物。长者如果能供给我们食物,就应住在这里;如果不给与,我们将去其他地方。’长者便问管理仓库的人:‘如今我仓库中所拥有的谷米,足够供应大士食用吗?我想供养他们。’
管理仓库的人回答道:‘希望经常请他们,我们所拥有的粮食非常多,足够供应。’长者随即请这一千名辟支佛,用饮食供养他们。那剩下的一千辟支佛也来到他家,也请求供养。长者又问管仓库的人:‘你所管理的仓库,还有多少粮食?又来了一千位圣者,我也想供养他们,粮食够办吗?’管仓库的人回答:‘所藏的谷粮想必够用,如果想供养的话,可以经常请他们。’当时长者随即请这一千名辟支佛也接受供养,并派五百名仆人用于置办饮食。
当时安排的仆人们天天手拿饮食器具,日久天长,便生起了厌烦心。并且说道:‘我们这些人之所以如此辛苦,都是因为这些乞丐的缘故。’当时长者常派一个人去告知辟支佛吃饭的时间到了。当时这个人养着一条狗,如果前去通告的时候,狗也跟他去,每天都这样。
忽然有一天,这个仆人忘了,没有去说,而时间一到,那条狗便单独去了常去的地方,向大士们高声吠叫。众辟支佛听到狗叫便知道是来迎请,便来到他家中如法接受食物供养。他们对长者说:‘现在将要下雨了,适合播种。’长者按照他们所说,立即让仆人们拿着工具,辛勤地耕耘播种,大麦小麦等所有的谷物都种植了。
经过一段时间,所种的东西都变成了葫芦。长者见后,感到奇怪,便问是怎么回事。众大士说:‘这没有什么不好,只要勤加管理,随时浇灌。’长者按诸大士们的话辛勤灌溉,葫芦渐渐成熟,都长得很大,而且数量繁多茂盛。劈开一看,当初所种之物,都在里面长成熟了,干净饱满的麦粒充满了葫芦。
长者十分欢喜,全家到处收藏堆积,家里都装满后,又分给他的宗族亲戚,整个全国的人民也都蒙受他的恩泽。这时五百名做饭的人心里想:‘这所获得的果实的善报,必定是因为这些大士的恩德。我们为什么对他们恶言相向呢?’随即来到他们那里请求忏悔,大士们接受了他们的忏悔。
悔过后他们又立下誓言:‘愿我们在来世能够遇到贤圣,从而获得解脱。’由此恶言骂圣者乞儿的缘故,他们在五百世中常作乞丐;因其悔改而又立誓的缘故,如今遇到我出世,蒙受度脱。
太子你应当知道,当时的大富长者散檀宁,不是别人,就是现在的我。那位管理仓库的人,就是现在的须达。天天去告诉吃饭时间已到的人,就是现在的优填王,当时的那条狗,由于吠叫的缘故,世世有好嗓音,就是现在的美音长者。当时五百名做饭的人,就是现在的五百阿罗汉。”这时祇陀太子及与会大众,见到众罗汉的神变,感念佛的功德。都用心精进修行,有的得到初果以及四果不等,又有的专修辟支佛道,有的萌生心愿求取佛道。各各精进勤奋,祈求实现自己的心愿,欢喜踊跃,恭敬地奉行。
——故事选自《贤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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