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古印度是佛教的发源地,是佛教元素的创始地,是佛教信仰的集大成者。佛教更是古印度的国教,担任着辅佐君王,管理百姓的责任,是古印度人民最崇高的信仰,他们甚至一度花费国家的的大量经济来修建佛教元素,对佛像的制作更是严苛,弥勒佛就是其中一个知名度较高的印度造像艺术体现。
弥勒佛在古印度有着崇高地位,他是典型的佛教的代表,同时也是古印度艺术的代表。印度还有弥勒佛信仰,只不过在不同的地域,这一信仰有所差别,随着时间和空间的传播,弥勒佛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弥勒佛信仰也愈加完善。
许多佛教元素和佛教信仰都是从古印度流传出来,弥勒佛和弥勒佛信仰也不例外。在古印度历史中,我们第一次看见弥勒佛是作为佛教弟子和未来佛身份示人,是涅槃重生之佛,弥勒佛的早期信仰也与它首次出现的身份定位相关,有未来的理念存在。
作为佛教的产物,弥勒信仰在其发展的过程中也一直坚持贯彻佛教信仰,它伴随着佛教信仰的发展而发展。弥勒的漫长发展史,也主要分为三个阶段,转变的原因也和当时古印度人民的思想变化有关。
第一阶段的弥勒信仰与它的诞生身份息息相关。弥勒佛的佛教弟子身份寓意着它是佛法的继承人,是释迦的皈依,释迦摩尼是印度佛法中过去佛的代表,弥勒佛的新出现也是未来的体现,因此,但是的弥勒信仰内容主要是对过去佛、现在佛和未来佛的崇拜,强调佛法的生命性、永恒性。
图|释迦摩尼
随着佛教的壮大发展,印度佛教部派关于心理的皈依方向发生了巨大转变。在这种思想观念转变的影响下,弥勒佛身份也转变了,它变成了婆娑世界的当下佛,这时的弥勒信仰主张弥勒的皈依,刻画了成佛后的精彩世界,令人心驰神往。
这两个阶段的弥勒信仰都是下生信仰。古印度人认为弥勒在“佛”的世界圆寂后,就会降临于人世间,帮助受苦受难的人民摆脱困境,赐予百姓幸福生活,这两个阶段的下生信仰存在可能也表达了当时统治的黑暗以及人民对现实生活的不满,渴望能借此信仰,寄托自己的无限哀愁。
第三阶段的弥勒信仰就转变成上升信仰了,这也是弥勒信仰的补充和完善。上升信仰的诞生也和古印度民族崇拜上天的信仰分不开,弥勒信仰逐渐走向中心,弥勒形象不再是弟子身份,佛像中的宝冠存在,也象征着弥勒佛成为菩萨体系的统领者。
图|菩萨画像
随着弥勒信仰的发展壮大,弥勒渐渐吸取了多民族文化的美妙之处,弥勒的造像更是成为古印度人民生活的重中之重,印度人民努力对弥勒精雕细琢,而由于时间、地域和文化的差异,弥勒形象也各有特点。
基于早期弥勒信仰内容,弥勒造像也在极尽表达弥勒的未来佛陀地位。早期的弥勒坐于铅币上,梳肉髻状发鬓,佩有耳饰、项圈、臂饰等物品,上身赤裸下身穿裙,在佛像上,刻有弥勒佛意思的铭文,由于才开始发展,这一时期的弥勒造像还算比较简单,弥勒信仰也都是古印度本土佛教信仰,没有沾染上其他气息。
贵霜时期的古印度由于受到外来者的侵犯和外来元素的干扰,不过印度本土的佛教仍然是当时人的崇拜。犍陀罗地区也因地理位置的独特,产出了大量的弥勒造像,此地区的弥勒也大多是七佛-弥勒形象,是早期弥勒信仰的现实体现。
七佛包括释迦摩尼和释迦摩尼出生前的六位佛陀,七佛总体被视为过去佛,而弥勒佛单独代表未来佛。从此时造像的命名来看,它的中心思想还是继承了早期弥勒信仰,呼应了早期弥勒信仰中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的理念。
图|七佛-弥勒
七佛-弥勒造像大体追随了梵天和婆罗门形象。犍陀罗地区的七佛-弥勒佛像大多是立式,只有一尊是交脚坐姿,发型有束发式和肉髻式两种,左手提着水瓶呈自然下垂状,有着右手向上指施无畏印,有的右手掌心向内施无畏印,总体特征与早期弥勒形象还是很相似的。
犍陀罗地区的弥勒大多还是继承成了前人遗志,呈现修行者姿态,虽然由于外族影响多了希腊风格,但是弥勒的内在形体并没有撼动。释迦和弥勒之间的联系和传承关系也在多地有艺术发展,我国西藏地区的壁画和贾马鲁普尔的浮雕,释迦摩尼和弥勒都组合出现,寓意着佛法的发展历程和生生不息。
同一时期,秣菟罗地区的弥勒造像则主要受弥勒第三阶段信仰的影响。宝冠弥勒佛像就是在秣菟罗地区第一次诞生,虽然秣菟罗地区的佛像和犍陀罗地区的弥勒有形式上的沟通,但是具体的图像特征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图|贵霜时期秣菟罗造像
秣菟罗地区早期佛像的铭文都是指菩萨,刻佛陀铭文的较少,并且这时关于菩萨和佛陀的造像也没有进行详细区分。已知最早的弥勒菩萨像收于秣菟罗博物馆,这部雕像的发型就很像我们在影视剧看到的弥勒佛形象,是常见菩萨装发,头部是螺发,颈上有两个项圈,胸前有璎珞饰品,上身和下身分别是赤裸和着裙,左手半弯曲提水瓶下垂,右手提到肩部施展无畏印,掌心还雕刻着代表达摩的法印。
犍陀罗和秣菟罗地区造像的不同主要还体现在发型上,不同的发型风格了也体现不同地区古印度人民的人生态度。犍陀罗的束发式和肉髻式刻画了弥勒潜心修道的态度,也体现了犍陀罗地区的古印度人对佛的礼遇态度,秣菟罗地区的绾发冠和剃发式表现了弥勒超凡脱俗的心理,也展现了秣菟罗地区古印度人的洒脱自然。
宝冠弥勒的出现是弥勒造像历史的里程碑改变,宝冠弥勒的众佛统治者身份也是王权的另一种暗示。宝冠弥勒成为了统治者的心头大好,古代人民为了暂时忘却现实的残酷,大多会选择信仰佛教,君主们也正是利用人民的这种心理,用自己的形象塑造弥勒佛。
图|宝冠弥勒
中国古代因为印度佛教的传入,多朝多地的壁画中也都呈现佛教元素和弥勒形象,北魏时期的古代石窟就在多处雕刻王者弥勒,弥勒佛的形象不再是单纯的普渡众生,也成为了王权统治的工具,无论君主本身是否的佛教的虔诚信徒,都会自比王者弥勒,高呼自身统治的伟大。
古印度笈多时期是佛教文化的王者时期,笈多王朝的古印度人民觉醒了菩萨体系。王朝早期,弥勒菩萨的造像数量比较少,至今确定出自于早期的佛像也只有两三例,有两尊佛像就立在鹿野苑考古博物馆内,成为早期笈多王朝弥勒菩萨的现世代表。
这俩尊佛像特征都是走印度犍陀罗地区佛像风格,都是左手持有水瓶,右手施加法印,身上没有富丽繁华的装饰物,上身袒露披有鹿皮披肩,更加强化了弥勒佛的行者形象。由此可见,笈多王朝早期的弥勒还没有浸染上王权的色彩,没有沦为君王的统治工具。
笈多王朝后期,古印度佛教文明盛行,各地大肆修建佛教石窟,在印度石窟文化中,我们常常看见菩萨形象的壁画、浮雕等艺术,其中最具盛名的造像原型当属弥勒菩萨和观音菩萨,阿旃陀石窟中的弥勒菩萨就是这一时期典型中的典型。
阿旃陀石窟中弥勒菩萨最鲜明的外观特征就是豪贵,弥勒佛像不仅有华美的王冠和服饰加持,还坐在象征弥勒佛下生成道的龙华树下。由此可见,阿旃陀石窟中的弥勒形象一定遭受了王朝统治者的影响,他们一改苦行僧风格,摇身变成高高在上的众佛王者,古印度君王的控制和统治体现得淋漓尽致。
同一时期的纳西克石窟也有不追求华贵的弥勒佛造像,这些弥勒也坐落于龙华树下,自此,印度弥勒佛造像元素就固定了龙华树的存在。这种弥勒佛像的存在也丰富了笈多王朝的弥勒佛形象,不是完全的王朝控制,弥勒不都是王权的伴随者,也可以人民的幸运神和拯救者。
弥勒佛造像和弥勒佛信仰的变化也可以看到古印度的背景和历史变化。一个时代的艺术产品必定要遭受时代主流和时代背景的侵蚀,没有时代特点的艺术它不能算完全意义上的历史产物,历史正是因为这些极具时代艺术风格的存在,才更加真实鲜活。
贵霜时期的弥勒是上升信仰和下生信仰的多方体现,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弥勒信仰。有的将弥勒佛视为下凡拯救苍生的行者,有的将弥勒视为上天的统治者,弥勒佛的地域信仰差异造就了不同弥勒造型的呈现。
犍陀罗地区的弥勒佛像特点就是印度当时纷杂的国家环境影响的。虽然佛教的内核因为佛教根深蒂固的信仰没有改变,弥勒还是未来佛,但是佛像的风格因为西方艺术的入侵开始有了变化,本土化的弥勒佛是追求象在,而西方化的弥勒佛追求形在,犍陀罗地区的弥勒是独一无二的,也是其他地区无法产生的,其他国家模仿不来的。
图|犍陀罗地区的弥勒佛
秣菟罗地区宝冠弥勒的出现是各国统治者的喜闻乐见。宝冠的出现也寓意着弥勒早晚有一天会和皇权挂钩,君王们可以在弥勒佛的头冠上大做文章。古代世界,冠对于一个人来说至关重要,它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佩戴的,也不是随意佩戴的,冠是古代人身份的象征。
如果将弥勒塑造成王权形象,于统治者的利益可见一斑,首先便会征服一大批佛教信徒。弥勒的上升信仰就这样被统治者运用于股掌之间,维护了千万代王朝的统治。
弥勒佛像不仅是古印度佛教艺术的宝库,更对世界的佛教元素有远大影响,单论中国佛教信仰自唐以来就一直盛行,中国的弥勒佛造像也是参考印度弥勒佛建造的,处处体现着“印度风”,印度弥勒佛像艺术一直是世界佛像艺术的基础,它也一直在为世界佛像文化提供灵感源泉。
古弥勒信仰起源于古印度人民的生活寄托,发展于王权的统治。弥勒信仰的转变是时代因素在推波助澜,弥勒信仰不仅在佛教信仰中有重大意义,也在印度历史中占有重要地位,更对当今的世界产生重要影响。弥勒佛信仰是当时的人民希望生活在没有上级压迫,各国家民族能够和谐相处的环境中,这种思想观念的存在也孕育了当今世界呼吁和平,文化互容互鉴的思想观念。
参考文献
《大藏密要》
《弥勒净土论》
《分别功德经》
《弥勒信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