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为吾宗师于乙亥冬月之望,题诸玉虚道院渌水梅堂者也。当此书稿成时,总院和绳子赍呈幕下,请赐核阅,并丐叙言。奉谕云:此图规模初具,惟其中注释尚须斟酌,孝玄为吾细心校之。成后存院数帧,以资启迪。大道无极,非笔墨可罄,吾为勉缀数言,为吾庄书弁于首可也。孝玄侍教堂中,亲聆师训,知吾初祖,德莫能名,无可说者,故只题词如右。谨附缀数言,以志不忘。
玉虚门下孝玄子敬识
新刊老君历世应化图说缘起
碧洞老方丈王伏阳于辛未冬来游玉虚道院,适吾宗师说法梅堂,召其入,语之有缘,锡名“和绳”,且寓“兼祧犹龙”之嘱,当时固不知所谓也。迨癸酉元旦,总院孝翼子归真,和绳子承命膺职,院众咸争迎之,以和绳子曾主元都律坛,大振玄风于碧洞,得其总率院职,必可促进院务也。
和绳子夙抱宏道之愿,凡与吾道有关之事,靡不欣然助成。故其所获之缘,恒出意外,殆若天授之者。
碧洞藏有《正统道藏》一帙,因商务印书分馆罹回禄时将洞神部各书悉毁,和绳子欲成全璧,久觅不得,质师叩缘,答以“不必远之,江浙缘熟,仍在蓉城”等语。嗣见玛瑙经房之《八十一化图说》,以所载圣迹简略,且乏考证,难启信心,即有重订之意。旋得青城道友易心莹炼士之助,为博采群籍,逐化考订。自壬申仲夏编纂,历三载而脱稿,和绳子以协办。
甲戌,黄箓弭劫、罗天大醮,九十日之斋功,忽遘奇遇:商务印书总馆自沪运蓉,道书数箱。和绳子闻知即往查视,其中竟有《洞神部》全书!因市归庋之碧洞,合成全璧。盖沪厂被毁所遗者。又谋《化胡经》原本,去冬得华阳陈践室君,出罗振玉摄敦煌石室残卷,遂附于《图说》之后。
今和绳子已膺命主玉虚道院矣,孝玄遵奉师命,协校经说,深知缘熟机来,颇有至理,“兼祧犹龙”、“不必远求”之谕,岂无征乎?要亦和绳子之诚格也已。
丙子天中节玉虚道院弟子孝玄子谨识
重订《老君历世应化图说》序
王伏阳老方丈刻《老君历世应化图说》,嘱余为序。窃思太上之功德大矣、远矣!自化民以来,未见于书者不知凡几。此后,观太上之书而化度者,又不知凡几。此书特其一端,而救世之心,终不可没,故片楮零缣,皆精神之所寄也。至于三教同源之说,历考于书,是皆持之有故,言之成理。兹不多赘。总之,三教之同,同此一心,万古精神,一仁而已。圣贤仙佛之济人,毫无畛域;雨露风云之成物,岂有纷争?仰泰山之高,同分云影;对江海之大,共挹清光。我辈下土蝼蚁,亦惟蠕蠕动化于其间耳。赞曰:
大道原无极,圣心宁有涯?
春风盈六合,何止入流沙?
谷庵空无物,中有乾坤大。
飞去一片云,慈光覆天下。
双江刘咸荥敬撰
序二
《太上老君应化图》者,薄关清庵居士令狐璋所传也。狐璋启迪旧闻,喻道于图,而通微史氏,引经为说,首冠制序,事在洪武七年,载彼混元垂教上下数千年已往之迹,与乎经戒法嗣具备。此书惜乎年湮代远,篇幅阙略,不可足读,匪资厘正,犹难问世。今依道典,参同史传诸书,详审舛谬,核实事理,盖将阐明嗣绪,丕扬玄范,则宗教渊源,赏大道之檗芽也,审矣。岂不信哉!
凡善信男女,修持、忏悔正法,礼拜真容,随时供养,一心信受不怠,则尘嚣涤尽,内外贞白,即离一切业障,馘灭灾迍,当得十善之道。籍此智慧之力,精进不碍,则道岸可登。或沉迷固执,自甘背堕,灭弃善根,不获离诸苦趣,常轮于三恶道中者,皆由人之所造。而资其究竟,顾为善获福、作恶降殃,则幽明之故,报施岂爽哉!明乎此道者,尚其勖之。
唯时有渠水王法师、高台马意良及心莹三人者,不谋意同,共味斯文,皆取则于王。或此书当幸,显绝灭以惠来学。不觉其僭,而识于书首云。
中华民国壬申仲夏心莹序稿
本书目次:
宋理宗皇帝御制《化胡辨》。唐高宗乾封二年戒谕争论敕议《化胡经》状一卷(共八状)。
一、起无始。
二、运自然。
三、现真身(此化说明供养图像之益)。
四、秉教法。
五、受玉图。
六、登位统。
七、历劫运。
八、造天地(此化说明戒除身心口三业可以超出三界,升贾夷天)。
九、诞玄灵。
十、变真文。
十一、重经教(此化说明道教经典之所出)。
十二、撰灵篇。
十三、为帝师。
十四、置陶冶。
十五、赞元阳。
十六、教稼穑。
十七、始器物。
十八、居空峒(此化为传教立法之始)。
十九、传经蕴。
二十、说道德(《道德经》传世始此)。
二一、资宝文。
二二、遗盘名。
二三、降圣迹(老君第一次降生人间,在河南归德亳州苦县)。
二四、隐柱下。
二五、弃周爵。
二六、刻木羊。
二七、临罽宾。
二八、化国王。
二九、集圣众。
三十、演金光(说《金光明经》也)。
三一、起青莲。
三二、跨神龙。
三三、摧剑戟。
三四、说浮屠。
三五、降外道(有九十六种载在《藏经》尾集)。
三六、藏日月。
三七、拨山岳。
三八、舍于阗。
三九、留神钵。
四十、显诸国。
四一、遍天竺。
四二、开摩竭。
四三、示胜相。
四四、试徐甲。
四五、度关尹(令尹姓宓名喜,字公文,成纪人)。
四六、会青羊(在成都百花潭上)。
四七、窥天垣。
四八、锡妙方。
四九、谕冲举。
五十、授真经。
五一叹犹龙。
五二、教卫生。
五三、训阳子。
五四、谭天地。
五五、诏沈义。
五六、付鬼林。
五七、解《道德》。
五八、授道像。
五九、游琅玡。
六十、校图籍。
六一、盟威箓(此化明修斋日期等)。
六二、说斗经。
六三、授《大洞》(授《大洞》有三,元始天尊授文昌一,传仙翁二,三茅真君传魏夫人三)。
六四、拯民灾。
六五、饬教戒(此化为戒法之始)。
六六、创安化。
六七、光醮坛。
六八、皇天原。
六九、柱像文。
七十、庆玉像。
七一、彰灵宝。
七二、现朝元。
七三、颁流霞。
七四、刻三泉。
七五、云龙崖。
七六、应帝梦。
七七、居玉堂。
七八、履白莲。
七九、明崖璧。
八十、殄庞勋。
八一、愈恶疾(其余放光现瑞,非老君身降,概未述录)。
附:《老子化胡经》(二卷)。
本书所据经图说并附于左(下):
《业报经》,《应化经》,《放品经》,《本行经》,《生神玉章经》,《洞真经》,《上清经》,《九皇洞神大有经》,《小有经》,《龙跷经》,《蜀图经》,《玉纬经》,《西升经》,《玉历经》,《本起经》,《郡国图经》,《度人经》,《中经》,《太真科》,《大荒西经》,《神异经》,《皇甫谧三五历》,《三五历纪》(徐整),《礼记》,《谥号记》,《太清宫碑记》,《春秋运斗枢》,《吕览》(郑注),《国语》(韦解),《战国策》(高秀注),《尚书•大传》,《帝系谱》,《出塞记》(虞宣),《濑乡记》(崔元山),《孔子家语》,《资治通鉴》(司马光),《通鉴外记》(刘道源),《帝王世纪》,《古史考》(谯周),《史记》(司马迁),《前汉书》(班氏),《后汉书》,《三国志》范氏、陈氏、裴注),《地理志》,《世本史》,《混元编》(谢守灏),《神仙传》(葛稚川),《列仙传》(刘向),《高士传》(嵇康、皇甫),《集仙传》,《总仙传》,《圣纪编》(尹文操),《犹龙传》(贾善翔),《左传》,《论语》(郑注、孔颖达疏),《七略》(刘歆),《老君内传》(《外传》),《方言》(杨雄),《祠庭颂》(薛道衡),《清虚馆碑》(梁黄门侍郎萧子云撰),《大宛传》,《通典》,《西域传》,《穆王内传》,《楼观先生传》,《历代应现图》,新、旧《唐书》及《会典》,《瑞应经》,《过去现在经》,《魏书•释老志》,《隋书•经籍志》,《陀头寺碑》(在鄂渚),《法苑珠林》,《华严经》,《法华经》,《涅盘经》,《金光明经》,《金锁流珠纪》,《昭明文选》(五臣注),《本相经》。
以上诸书,皆具论佛门中事者,并不稍涉私见、增减语气、窜改原文。
《拾遗记》(壬子年),《天台山记》,《晋书》,《后魏书》,《后魏道释志》,《丹台新录》,《老君本纪》,《玄中记》(尹氏),《春秋纬》,《文始内传》,《纪圣赋》,《佛祖传灯》(此上亦详说佛教中事者),《洛中记异》,《杨护师奏状》,《朝散大夫孙瑞奏状》,《益州长史张敬忠奏状》,《皇瑞赞》,《汴州节度使李蔚奏状》,《大宋遗事》,《宋朝实录》,《天台寒山子诗》并《叹世颂》,《勾典志》,《通志》(郑樵),《通考》(马端临),《郡斋读书志》(晁公武),《括地志》,《吴越春秋》,《越绝书》,《文心雕龙》(诸子),《艺文志》,《吕氏春秋》,《文子缵义》,刘向《说苑》,王氏《玉海》。
宋理宗皇帝御制化胡辨:
朕常观灭儒道诸书,胡人皆忌其老子有化胡之说,言老子生于定王之世,佛生于老子出关之前,在昭王之日。因与中国儒书所载不同,朕以儒典考之,《通鉴》内,当幽王之世,洛河竭,有老子叹河竭之说,皆载之史籍矣。幽王乃定王之十世祖也,在定王前,相隔十世之前!何先有“老子”之名也?又考之汉刘向所编《老氏传》载:老子在商为西伯之守藏史;又考之儒典,曰:“老、彭,商之贤大夫也”;又考之回回经书,皆载老子化佛成道事迹。以是推之,老子生于商可辨矣。盖当是时,受天命而君天下者曰“天王”,因以文王之德,皇天眷命,奄有四海。为天下君,其德泽化彼万方,无思不服。是以万方来朝,皆沐天子之德泽所致也。其老氏,乃周天王之臣也。以天子之德化,西出函谷,化被羌酋。其治教,皆出于中国。如言“修道学者”,“道”之一字,乃老子所起,既曰“修道”,即老子所化而无疑矣,岂非老氏之徒乎?《中庸》曰“修道之谓教”,既言“修道”,即是老子之教也,复何疑焉?其佛也,载诸梁武帝与昭明太子所编文选,其佛生之日已有证矣。其文曰:“周、鲁二庄,亲昭夜景之鉴,谓恒星不见也;汉、晋两明,并勒丹青之饰,谓其教始兴也”。谓佛生于周庄王之九年,当鲁庄公之七年;佛法汉明帝时始来,其教晋明帝时始兴。故曰:“二庄而生,两明而兴”,此梁武帝载诸儒典,为天下万世之证。此万世之公论,不可改也。岂非天意之有在?是知中国圣人诞生之迹、化胡之事,天道有不可泯者矣!呜呼艰哉!
今故考之道释二教,函矢之生者,始于王浮。浮初为僧,因其聪慧绝伦,众僧妒之,酖之不死。浮遂蓄发为黄冠,升为祭酒。因与僧家有隙,乃改古本《化胡经》,增其伪说,互相抗压。于是,移老子生于定王之世;移佛生于昭王之时,在老子西化出关之前。自是,函矢之生,非一日也。
余谓其化胡之事,不可凭道释二家之书,当以儒典证之,则知何人为之立教,为何人所化也。其事见乎《括地志•四夷部》、《魏略•西戎传》、《隋史•西域传》、襄楷《上汉桓帝疏》及裴楷所注《三国志》、崔元山《濑乡记》、皇甫谧、嵇康等传范蔚宗书、宋《云南行记》、唐《太宗实录》、八学士《议状》、历代帝王之《赞》、唐玄宗、宋光宗之《序》,俱有载也。出于儒书及见回回谟素《儿马仪经》,事之虚实,昭如日星,不可掩也。此天下万世之公论明矣,吾复何言哉!
校其佛氏之教导之以慈爱;黄帝之教导之以仁义;老氏之教导之以道德,陈之以忠孝;孔氏之教导之以礼乐,陈之以纲常。此三教开化之本,莫过止乎一而已。岂可以同艺相妒而相攻耶!虽夷夏之不同,风俗之各异,而其为善一也。
自汉之先,中国止知有儒道二教,儒者尚以杨朱、墨翟为异端而攻之。至宋,亦以濂、洛诸儒为伪学,因其各立门庭,不循先王之轨辙也。盖圣人立教,必有妙理。如孔门,尚谓“理有未穷,知有未尽”,圣人尚尔,况庸夫俗士安能测识哉!岂妒其所长而毁天帝、贬孔子而嫉之也?是谓非圣人者无法,此大乱之道也。岂不然乎!
唐高宗乾封二年戒谕争论敕:
朕承天命,奄有万方,敢不钦崇天道以宣天德?比者昊天观祭酒杨太玄、华严院僧人宗敬,争论后先,亦常戒谕,尚不遵行。朕常稽之古典,乃命儒生校其优劣,详知道佛后先,见夷夏之轻重。准今酌古、贯理、穷源——
且以天人论之:道乃天地万物之母,佛乃修道而成;道以天称,佛在人列。孰敢以人加于天地之上哉!
以夷夏断之:开道教者,朕中国之黄老;始佛教者,彼西胡之罽宾。黄、老,中国之大圣,佛乃西胡之善人。以夷夏论之,岂可以外夷加于中国之上哉!
又以先后论之:道乃先天而先地;佛乃后出而后兴。道始于盘古之先,佛于周庄之世。上下相距三百万七千余年!孰敢以周庄加于盘古之前哉!
又以朝代断之:道阐于轩辕之世,佛出于汉明之时。道在龙马之先,佛来卯金之末。孰敢以后汉为尊而以黄帝为卑哉!
又照僧家旧例,首明后先:先入寺者,虽幼必列于上;后入寺者,虽老必列于下。此清规不易之理、天地自然之势也。况道先佛后,又何疑焉!
朕今敷谕之后,二教咸体朕言,敢有不遵,仍前争论,重则加以极刑,轻则罚为城旦之舂!令下,有司俱从朕断。
谨按《唐书•艺文志》载《议〈化胡经〉状》一卷云:
万岁通天元年丙申,东都僧慧澄表乞除毁《老子化胡经》,敕秋官侍郎集成均监、弘文馆学士,详议《〈化胡经〉议》——
太中大夫守秋官侍郎上柱国刘如璿议曰:“李释元同,未始有异,法身道体,应现无方,降迹诞灵,各行其化。其老子发自东方,远之西域,虽莫知其终,而事见之前史。谨按《后汉书》云:‘老子入夷狄,为浮屠之化’;《高士传》曰:‘老子化戎俗为浮屠’;皇朝《实录》云:‘于阗国,西五百里有毗摩伽蓝,是老子化胡之所建。老子至是白日升天,与群胡辞决曰:我昔游天上,简定人鬼之录,寻当下降。因立此祠焉’。然则历考经典,焕乎可瞩。则知化胡是实,为经不虚。浮屠即佛陀也,化俗岂无经乎?但圣人设教,应物施行,况复中人上士,性分有殊,道释二门,随性开化,洪通两教,不宜亦乎?”
宣德郎行右补阙弘文馆学士张思道议曰:“老君见形东土,演教西方,事著前书,迹彰往谍,化胡是实,为经不虚。言包天地之先理,起文范之表,或则恂恂接物,爰开柔弱之宗;或则察察绳非,乃挫刚强之力。随机设教,妙旨难量;应病施方,圣功莫测云云。”
中散大夫行太子典膳郎上柱国张太元议曰:“道本中华,释垂西域。随方设教,同体异名。且老君变化无方,易形改号:或在天为帝,或在世为师。随物见形,灵应难测。纵使史籍无据,释教不异老君云云。”
成均监大学士王方回议曰:“《史记》云:老子过关为尹喜说道德经五千余言,而莫知所终。又刘向《列仙传》曰:‘老子好养气,重无名,久而入大秦,乃知真圣人也’。又《西域传》云:老子与尹喜俱至流沙,莫知所终云云。”
成均监大学士博士吴扬昊议曰:“《史记》云:老子楚人也,生于商时,为守藏史,孔子适周问礼于老子,老子曰:‘子之所言者,其人骨已朽矣,独其言在耳。吾闻之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皆无益于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也。’孔子归,谓弟子曰:‘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耶?’老子出关,尹喜曰:‘子将隐矣,愿为我著书’,于是作《道德经》五千余言,莫知所终。或言老子一百六十岁,或言一千二百岁,罔知其终。又刘向《列仙传》云:‘老子好养气,重无名,久而入大秦,乃知其圣人也’云云。”
弘文馆学士赐紫金鱼袋员半千议曰:“谨按范蔚宗《后汉书•裴楷传》《魏略•西域传》兼《北史•西域传》及周、隋等十余家书传并云‘老子西入流沙’皆称‘化胡’云云。”
弘文馆大学士仍守诸王侍读崔悟议曰:“据佛《普曜》、《瑞应》、《长阿含》等经并《中元记》、《高士传》及晋、宋、齐、梁、周、隋等十余家书传,并云‘佛生周庄王九年癸巳岁四月八日’云云。”
万岁通天元年六月十五日敕旨:“老子化胡,典诰攸书,岂容僧辈妄请削除?故知偏辞难以凭据,当依对定佥议惟允。倘若史籍无据,俗官何以忍虚?承明知化胡是真非谬云云。”
《史记•自序》云:太史公授《易》于杨和,学道论于黄子。尝评诸家学术曰:阴阳、名法、儒墨、道德。其论道家,则曰: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瞻足万物,其为术也,依阴阳之大顺,包儒墨之善,总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至于大道之要,去健羡,绌聪明,释此而任术。夫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神骚动,欲与天地长久,非所闻也(中略)。群臣并至,使各自明也。其实,中其声者谓之端,不中其声者谓之窾。窾言不听,奸乃不生。贤不肖自分,白黑乃形,在所欲用耳,何事不成?乃合大道,混混冥冥,光耀天下,复反无名。凡人所生者,神也;所托者,形也。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离则死,死者不可复生,离者不可复反。故圣人重之。由是观之,神者生之本,形者生之具。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