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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新粹 五十阴魔
Shurangama's New quintessence fifty Demons(Part1)
作者:果煜法师 发布时间:2007-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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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关键字:色蕴魔 受蕴魔 想蕴 魔根尘境界 现像即过程 平常心 心相即想 附会】
今天讲「五十阴魔」。此之「魔」,其实就是折磨的「磨」,也就是障碍的意思。修行大致都会有障碍的,如果没有障碍,便一修就成就,这怎么可能呢?故以有障碍,才须要修行;所以修行的过程,也可说是消除障碍的过程。而魔障,可分内在的魔障与外在的魔障。而在《楞严经》中,乃把所有的魔障,归类为色、受、想、行、识之五十阴魔。这把魔障归类于五蕴,乃有特别的涵义:魔从心生,心外无魔。
以用真如心的观点去看,既一切现象都包括在真如心内,则根本无所谓外在的魔。而凡夫因未见性故,才把它当作外在的。而如把这些魔障,当作外魔去处理,就会隔靴搔痒而不能有立竿见影的功效。故即使修行有障碍,还当从内魔的角度去处理。而这倒是很多好钻研《楞严经》五十阴魔之文字相者,未曾把握到的重点。所以如想按图索骥,而一一去描绘这些魔相,就会愈看愈迷离,愈钻愈离道。这是在讲五十阴魔前,所要标示的重点。
一、色蕴魔
1、首先讲有关色蕴的魔相。虽经典中,五蕴各说了十种相。其实若就相而言,何止于十种呢?然几种乃非重点,而是当从所略举的相中,去觉悟它们的共通性。所以我不准备,把每种相都讲得很清楚;否则愈去钻研相,反会变得愈复杂、愈有罣碍。
一、身能出碍
或于禅坐时,这身体却变成没有质碍。于是以无质碍故,能穿墙出户。
二、于其身中,拾出蛲蛔,身相宛然,亦无伤毁。
或于禅坐时,却可以返观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甚至可从里面抓出蛲虫、蛔虫之类,且身体全无损伤。这是不是幻觉?其实也很难论定!但我建议:你还是当它为幻觉吧!
三、忽于空中,闻说法声;或闻十方,同敷密义。
有时候却于虚空中,听到众生在说法的声音。甚至不是一种声音,而是十方都有说法的声音。也有时候,非听到声音,而是看到一个偈颂。
四、十方遍作,阎浮檀色;忽见毗卢遮那,踞天光台,千佛围绕。
或者忽见十方,都是紫金色。且毗卢遮那佛正坐于天光台上,周边有很多化佛围绕。
五、十方虚空,成七宝色;同时遍满,不相留碍。
或者见十方虚空中,同时遍满七宝的形色;且彼此间不会互相隔碍。
六、夜半在暗室内,见种种物。
或者于夜半无光明时,却能见到种种物相。
七、四肢同于草木,火烧刀斫,曾无所觉;火光不能烧爇。
甚至这身体,好象失去知觉;所以即使用火去烧、用刀去砍,也都没有感觉。甚至用火光,也不能烧伤它。
八、十方山河大地,皆成佛国;光明遍满,楼殿华丽。
或见到十方的山河大地,都像成了佛国一般;既到处都是华丽的楼阁,也到处遍布着奇彩的光明。
九、忽于中夜,遥见远方;亲族眷属,或闻其语。
或者于半夜时,却能见到远方亲族好友的形像动作,或听闻到他们彼此讲话的声音。
十、见善知识,形体变移;少选无端,种种迁改。
或者见到某位善知识,且在短时间内,形体忽然能有种种变化迁移。
以上十种色蕴魔。其实真要说,岂说得尽?这就像人作梦一般,胡乱颠倒,岂能一一去标示列举呢?
2、以五蕴中,色蕴最粗重故,一般人初禅坐的问题,都是有关色蕴者。如身体的酸痛痲、气脉的通塞、根尘的幻觉等。
众生既由五蕴和合而成,而五蕴中,又以色蕴为最粗重者。所以一般人初禅坐所呈现的现象,大致都与色蕴有关。如身体的酸痛麻等,这是大家最熟悉的。其次,于气脉的通塞中,所产生视觉的幻觉、听觉的幻觉,还有触觉的幻觉。如见到佛、见到菩萨、见到七宝遍满虚空,或是光明楼阁之类,乃属于色尘的幻觉。如听到种种声音,或说法声,或交谈声,或风声、雨声、虫鸣声、鸟叫声,乃属声尘的幻觉。如身体变大、变小、变凉、变暖等,即为触尘的幻觉。
有些现象,似离奇异常;却如白驹过隙,乍现即逝,本不必在意。但很多人却反而着迷、惊吓。对这些现象,如一心想去探讨原因,多半是徒劳无功。以众说纷纭,无从取舍故;唯自寻烦恼尔。有些现象虽超乎我们的生活经验,甚至超乎我们的想象之外。如见到千佛围绕或七宝遍满虚空等。于是很多人便不免兴奋、好奇,甚至惊恐。可是这些现象,往往一下子就不见了;有时候心里一高兴,它就不见了。其如白驹过隙,乍现即逝。
这些现象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们也难以确认。而发生后,又代表什么意义呢?这也难能得知。但是既乍现即逝,就可以不用太在意。因为这经验,消逝就消逝了,多不可能再重复。所以对现实生活,可说是无任何影响;但是如心执着了,却可无中生有,而造成心理很大的负担。故当有些人,忙着一五一十地跟我描述当时的情景,他讲得多生动呀!但我通常都只淡淡地反问:「那你现在又觉得如何呢?」现在就是这个样子,那有如何呢?这就表示它跟你现在,完全没关系。如那现象是这么的巧妙神奇,甚至是这么的严重恐怖,你便非是现在的样子也。
可是很多人还对这些现象非常迷离,故不惜去问很多人,去看很多书,想明了:那到底是什么回事?一般而言,真要去追究,多半是徒劳无功的。因为如你去问十个人,可能十个人的讲法都不一样;而去读十本书,十本书的说词,也各不相同。因此如一心想确认答案,我看只有自寻烦恼的份!就像寻人解梦一般,可不容易呀!作梦已是妄了,再寻人解梦,岂非妄上加妄?但如你一定要问,我只好说:「乃为昨夜没睡好故!」
这情况就像晚上作梦一般。事实上禅坐的幻境,跟作梦的境界,乃相类同也。所以如晚上做了梦,却要找人来解梦;我看每个人的解法也不一样。故对真有智慧的人来讲,做梦就已是虚妄了;如再找人解梦,岂非妄上加妄?所以如有人硬要你替他解梦,你就直接告诉他:「这乃为你,还没睡醒也!」
近代有位心理学家,名为佛洛伊德,乃写了一本书《梦的解析》。我并未详细看过,因为若梦境即是潜意识的现行;但在潜意识中,每种境界所象征的意义,却不尽相同。因为这既牵涉到不同的文化背景,也牵涉到不同的成长过程;故既东方人跟西方人不一样,也有我的象征与你的象征不同。所以如用自以为是的方式来解梦,却是愈解愈离谱。
也有人说:有些梦,还是蛮准的。然是不是每个梦,都很准呢?他说:这就不一定,有的准、有的不准。而对于梦境,你又能判定那些准,那些不准吗?不!等兑现时,才知道它准;而未兑现者,即不准也。既你不能事先确认那些准?那些不准?那么再挂念:有些可能是准的?岂非徒增负担而于事无补呢?又若谓「准」,就是必然发生的;那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差别呢?
3、对真用功者,唯于方法用心,岂于梦幻泡影的尘相上分心呢?所以分心已是错了,再寻人解说,岂非妄上加妄?故真正的原因,乃不够用功尔,或正知见不足也!前所谓「没睡好」,乃是寓指修行用功的问题。如一个人真在方法上用功,不管是数息或念佛;既唯把注意力集中在方法上,故对妄想杂念若觉照出,即得马上放下,而回到方法。岂能别于根尘所交织的妄境中,浏览闲逛呢?
如我们禅坐,能将心调得很细时,就会发现:乃是先动妄念,然后才现起境界的。这也就说当心很专注时,虽念头一动,却变成境界出来也。可是为有些人的觉照能力不够,故只见到境界的出现,而不能察觉于之前的动心起念;所以乃错以为,那是真实的外境。
其实不管是内在妄念所现行的境界,或外尘干扰所显现的觉受。就禅坐用功而言,只要对这些境界分心,便已是错了;更何况再去分别计度那是什么境界呢?甚至于下座后,更去找人解说。这就妄上加妄,而离道愈远了!所以如真要说:那是什么境界?我就直言不讳:乃是不会用功的境界也。因为真会用功的人,岂被这些梦幻泡影的尘相所干扰呢?而之所以不会用功,乃为正知见不足尔!如具足正知见,又全心用功,便无这些困扰也。
4、那么想努力探讨原因的动机为何呢?
表面是为了求知,其实是为了安全感!而需要安全感者,乃放不下尔。然对于还放不下者,当如何调心呢?我只能说:「第一次没死,第二次大概也死不了吧!」——不要自我虐待。其实,不只是禅坐中的境界,甚至生活中的经验,本质上都是如梦似幻。如白居易的诗「花非花,雾非雾」。
其实很多人也知道:那可能是幻境!可是还努力地想去探讨它的原因,这表面上,似为了求知——因为这些现象既从未经历过,所以想了解它的来龙去脉。而更深刻的动机,是为了安全感。既不熟悉,又不明了,即没有安全感也。而若缺乏安全感,便难以安心地继续用功。而众生又何以这么需要安全感呢?说穿了,就是放不下尔!既放不下这个臭皮囊,更放不下我们的生命。若真放得下的话,对这些现象就不会太在意。
然若还放不下,又当如何调心呢?我经常说:「没关系啦!第一次从无经验,就没怎样!第二次难道就会更严重吗?」我们不必夸张:既有第一次,则将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故第一次虽侥幸地混过去了,第二次可能就完蛋了。事实上很多经验,一生就只那么一次;你想求第二次,都还求不得。而就算有第二次,也未必比第一次严重哩!所以怕、不怕,完全看每个人切入的角度而异。这情况就像台湾九二一大地震后,很多人都说:断层地带不能再住啊!有学校的话,都得迁移。然而我却觉得:断层地带反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既能量都已释放出来了,怎可能再断第二次呢?有些人喜欢危言耸听,而有些人却好自我虐待!
所以对放不下的人,怎么叫他放下呢?其实只要不把它,想象成那么可怕就行了。若从宏观的视野,来看这些禅坐的境界,甚至生活的经验。即使当时觉得惊心动魄的事件,若过一段时间后,再去回想,却觉得唯如梦似幻而已!所以很多当下的人事境界,我们若能退一步想:三天之后,我会有什么感受?三年之后,我又会有什么心态?便一切如烟似雾也。所以白居易有一首诗:『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如朝云无觅处。』人生的境界,很多是「真真假假」分不清楚的。
然而最有智慧者,却非能把它们分辨得很清楚的;而是皆把它们全当作假的,反而一切没事。而自作聪明者,却把一切当作真的;于是既是真的,当就放不下了。
或问:如境界是美妙殊胜,而令人怀念不已时,又当如何调心?
答曰:像瞎猫碰到死老鼠,能有一次经验,就已够侥幸了,还贪求什么?
所谓「瞎猫碰上死老鼠」,即因为那些经验,乃非我们真修出来的。如是真修出来者,便能使经验复现。因为只要循同样的方法,经同样的过程,就可以使经验复现。这就像物理实验一般,只要条件具足,一切经验都可重复。但禅修中,很多人的经验,却为某些特殊的因缘,刚好具足了,所以有这些现象跟经验。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概率吧!所以待那时候能再现?便不得而知了。因此宁可想:有一次的经验,便已够侥幸了;何敢奢求第二次呢?
4、所以对那些乍现即逝的现象,乃不必太在意。但对经常发生,且迟迟不去的现象,却当分辨:是正常的过程,还是方法的偏差,或心理的自我暗示?事实上就真用功者而言,在不同的阶段,即有不同的经验;故对任何现象,都可不必在意。尤其对那些乍现即逝的现象,更不必在意。
但若有某些现象,却持续发生,且迟迟不去。这倒应去分辨:或是正常的过程?所谓「正常」,并非必如此不可;而是就一般人而言,多会经历相似的过程。因为既众生皆有共业,故体质、心态也类同,所以多会经历某些相似的过程。
第二,或是方法的偏差:因方法用错了,才引起这些现象。比如数息法,如用控制呼吸的方法而来数息,就会有一些病态的觉受。或者念佛时,气只上提而不下沉,也会产生一些身心的偏差。
第三,甚至是心理的自我暗示:有些人未禅坐前,就已期待于某些现象的到来。于是用功不久,那现象果真来了。这便很可能是自我暗示的结果。或对某些过去的经验,贪恋不舍,故期待它再发生。若它果又发生了,这也可能是自我暗示的结果。
若辨明是正常的过程,大致持续一段时间后,即会消失的。而若是方法的偏差,即得请教善知识,而来调整。若是心理的自我暗示,就应一切放下,而任运自在。有些现象当时或不明究理,但当捱过去后,即渐明白矣!如方法正确,心态平稳,则一切现象将之视为过程即可。虽这些现象当时并不了解它是怎么回事?但当我们继续用功,待那种现象消失了,再回头省思,便能渐理出一些头绪来。
在我禅修的过程中,很多知见、很多经验,其实都是这么捱出来的!故未必一有现象,便非得去「问清楚,说明白」不可。就心性而言,乃谓「平常心是道」。而平常心者,即不着相尔。事实上就《楞严经》的宗旨而言,心随相转,即已偏邪,更何能去「问清楚,说明白」呢?
既真如心,乃本来清净、不动不移者;故对任何现象,只保持着「平常心」即可,故有谓「平常心是道」。那平常心,又是什么心呢?不着相、不随相转之心,即是平常心也。
二、受蕴魔
继续看受蕴的魔相,受蕴即指情绪的变化。而变化的原因,乃与禅坐中调身、调心的过程有关。
一、悲魔:观见呅虻,犹如赤子;见人则悲,啼泣无限。
首先是悲魔,因悲悯过度,故见到一切众生,甚至蚊虻之类,都觉得他们很可怜。于是便不断地掉泪、啼泣。
二、狂魔:胜相现前,感激过分;见人则夸,我慢无比,乃至上不见佛。
第二是狂魔,所谓『胜相现前』,即是于禅坐时,有比较殊胜的觉受;于是为太兴奋了,以至于错以为自己已得道了。所以便非常傲慢,乃至觉得佛也不过尔尔!
三、沉忆魔:心中生大枯渴,沉澺不散 ;旦夕撮心,悬在一处。
或于禅坐时,心中一片空白;很多事想都想不起来,很多事若不刻意去记的话,便马上忘得光光的。记忆力特别差,心都不知道跑到那儿去了?
四、易知足魔:慧心过定,溺于己见,得少为足。见人自言:我得无上第一义谛。
第四得少为足。所谓『慧心过定』,即虽能从闻思中建立知见,但为定力不足故,而不能证果。但若以知见而自我肯定,便会得少为足;而自以为已悟得第一义谛。
有时候于禅坐的过程中,虽未刻意去想什么道理,但对某些道理却一下子清楚了。这清楚,其实还属于解门的知见,跟证门的体验还是不一样的。可是若错以为:这即已证得了。便会有「未得谓得,未证言证」的魔障。
五、常忧愁魔:所证未获,故心已亡;自生艰险,生无尽忧,心不欲活。
在修行的过程中,或许会碰上青黄不接的状态:就是过去的期许,都已放下了;而新的体验却不曾到来。于是在此青黄不接的空隙中,乃觉得无安身立命之处。故曰『自生艰险,生无尽忧』。情况严重的话,甚至会觉得不想活了。
六、好喜乐魔:心中欢悦,不能自止;见人则笑,自歌自舞。自谓已得无碍解脱。
这是喜乐过度而成的魔。也许为禅坐中,有些较好的觉受;然以正知见不足故,自以为已得无碍解脱。
七、大我慢魔:心中尚轻如来,何况声闻缘觉。不礼塔庙,摧毁经像。
这大我慢魔,也多是从得少为足而产生的。
八、好轻清魔:于精明中,圆悟精理,得大随顺。自谓满足,更不求进。
若于修行中,理解了一个道理:比如「一切安于当下,便了事」。于是他便误为:既一切安于当下,也就不用再刻意修行了。
九、空魔:得虚明性,乃至长断灭解。乃谤持戒,名为小乘;饮酒啖肉,广行淫秽。
在修行的过程中,似体会到「诸法皆空」。然正见的空,乃建立在因缘果报中;如拨无因果的空,便是「断灭见」也。于是以拨无因果故,无所忌讳。故谤持戒,名为小乘;饮酒啖肉,广行淫秽,而自以为得道。
十、欲魔:昧其虚明,无限爱生,爱极发狂,便为贪欲。说欲,为菩提道;化诸白衣,平等行欲。
这欲,乃指淫欲也。前已再三说过:如于禅坐时,气积在下部,便比较会有淫欲的冲动。故如不能从正知见中,去安忍平抚;甚至为习所转,却将之合理化,即变成欲魔也。
狂态:狂魔、易知足魔、好喜乐魔、大我慢魔、欲魔。
狷态:悲魔、沉忆魔、常忧愁魔、好轻清魔、空魔。
以上十种魔,大致成两种对应:一是狂态,一是狷态。狂态的,如:狂魔、易知足魔、好喜乐魔、大我慢魔、欲魔,乃属于夸张向外的典型。而悲魔、沉忆魔、常忧愁魔、好轻清魔、空魔,则刚好相反,是属于闭塞内敛的典型。
其实一般人于禅修的过程中,情绪也会有两端的变化:有时候偏于狂态,有时候偏于狷态。这就修行的过程而言,还是正常的;只要不过于极端就可以了。像有时候道心很强,整天想打坐;有时候却垂头丧气般地,你请他坐,他都坐不稳哩!
受有五受:苦、乐、忧、喜、舍。内摄时多忧苦,尤其于脉障现行时。不只禅坐时焦燥不安,甚至还觉禅修没有意义,生命全无乐趣。外延时多喜乐,尤其于脉障乍通时。不只对自己信心十足,对弘法也兴致勃勃。
对治:以平常心,继续用功。
在经典上,谓受蕴有:苦、乐、忧、喜、舍的五受。舍受,我们暂且不谈;至于苦、乐、忧、喜,乃分做两端。其中忧苦,近于狷态;而喜乐者,偏于狂态。我也再三提到,修行的过程大致可归纳成一个基本的模式:内摄与外延。而若处于内摄的阶段,大致会比较忧苦。因为大部份众生的生命,都是从外延去展现的;故愈外延,愈觉得生命有意义、有乐趣。反之,若处于不断内摄的过程中,便觉得生命没有意义、没有乐趣。尤其于内摄间,又碰到身心的障碍而难以排解时,这种觉受便更强烈矣!
若其勉强禅坐,或觉得闷闷不乐,或觉得焦躁不安。平常禅坐,也许一小时便很快过去;而这时却十分钟、五分钟,都很难捱!有时候并非身体的酸痛苦楚,但就是不想继续用功。好象根本失去了禅修意义,甚至生命也没什么乐趣。这是从内摄阶段,而有的忧苦。如果内摄到极点,即能变成外延也。而外延的觉受,却是喜乐也。因为这时,既脉障已消除了,故身体乃变为安乐;也心理已突破了一些关卡,故较之前更为落实。于是不只对自己信心十足,也对弘法兴致勃勃。这是从外延而有的喜乐。
然而不管是内摄忧苦所产生的狷态,或外延喜乐所产生的狂态,既知这是修行过程中难免的偏端,则当从正知中来安忍——不要让它太夸张了,而能继续用功。大致这些偏端的情绪,都不会持续太久的。所以有人曾问我:「你一个人独自在山上修行,若碰到情绪低落时,你会怎么办呢?」你认为:我会怎么办?去拜佛消业呢?还是持咒加持呢?其实我是什么也不会办的!通常我只冷冷地看着它,俗话说「且将冷眼看螃蟹,看你横行至几时?」既知它是不会持久的,则只要具足信心,安忍一段时间,它便过去了。反之,如将它当成问题;则可能愈搅愈迷乱哩!所以对我而言:很简单,以平常心看待而已!
三、想蕴魔
下面再看想蕴魔,在此的「想」,未必是我们刻意去想的,而是为过去的业习现行了,所以「心」中呈现出某些「相」来,即是想也。
于是因业习的现行,便应对着某些贪欲。而这些贪欲,如再加上知见不正或心态不正,便很容易招引外魔的渗透,甚至有附身的现象:
一、心爱圆明,贪求善巧
有些人乃极希望,自己能很快地变成聪明能干;于是就会招引外魔,而让他果真变成聪明能干。
二、心爱游荡,飞其精思,贪求经历
有些人乃贪求不同的生命经验,于是常好到处攀缘游荡,或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或见识不同的文化习俗。于是以心好游荡,也会有相应的鬼神来附身。
三、心爱绵沼,澄其精思,贪求契合
或希望能与天地并生,与万物合一。
四、心爱根本,穷览物化,性之终始;精爽其心,贪求辨析
有的人却喜欢去寻思:天地是从什么时候,才开始的?而万物最根本的元素又是什么?万物的流转变化间,是否遵循一定的法则?
五、心爱悬应,周流精研,贪求冥感
或希望常能感应道交,未卜先知。
六、心爱深入,克己辛勤,乐处阴寂,贪求静谧
有的人乃不喜欢,跟外界有太多的互动;而宁可孤独地沉思,或静默无为而已。
七、心爱知见,勤苦研寻,贪求宿命
或贪求见识、宿命,而能广知过去世或未来世。
八、心爱神通,种种变化,研究化元,贪取神力
有些人却希望,别具方术而有神通异能。
九、心爱入灭,研究化性,贪求深空
或觉得生命没有什么意义,故唯希望早点入灭,或钻入更深的空定中。
十、心爱长寿,贪求永岁
或希望能长生不死。
事实上众生所贪欲者,何其多也,这只是简略挑出十种作为代表。于是因为贪欲,便会有相应的鬼神来附会。所谓「附会」,乃指顺其习气,而变现出某境界来。如本身知见又不正,不只难以觉察鬼神的附会,甚至正中心怀,乐此不疲。于是更会形成鬼神的附身;而附身后,乃更以魔力的加持,而善巧说法以招揽更多相应的信众,使皆成为鬼神的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