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偶然的机会,从朋友那里看到1993年张继修先生所著《哈尔滨市武林人物史话》(以下简称《史话》)一书,其中第十篇‘八极拳师黄焕章的传人孙亮亭’一文,看后深感震惊!此书发表距今已20多年,时间间隔较长,奈何本人知道太晚。若张继修先生健在,本人一定会当面讨教明白。为不失众多知情者所望,乃至深留遗憾,有必要澄清史实。故特以此文专门介绍一下张晋卿前辈的习武历程,其为人为事的风范,还原这位武术大师的本来面貌,还历史以严肃和尊重,同时也是对尊敬他、敬佩他的人们给以回报和安慰。
《史话》的作者在‘写在前面’中强调:“立足本市、实事求是、尊重历史、客观记述”。由此看来,写此书的作者出发点尚好。“立足本市”,说明作者对哈市武术界及哈市武术发展史知道的很多;“实事求是、尊重历史、客观记叙”,这是书写历史的起 码信条。然而就在这段短短的作品中其内容几乎没有符合历史事实的,实难令人理解!提及张晋卿在武林中人称“铁蛋子”的由来,深感与史实差异太大。书是这样写道:“有一次他(孙亮亭)和师弟张晋卿表演器械对练,真同实打实招,精彩逼真,不慎张的头部被砍破,流血不止,这时张不顾一切,自己从地上抓把土,按住伤口处,坚持练完这个节目,从此张晋卿‘铁蛋子’这个称号在武林中广泛传播开来了。”此乃不经之谈,其实武林界对张晋卿有此称呼时,《史话》作者最多4岁,假如是采纳他人所提供的资料,恐怕编写之人不知实情或另有所图吧。
武术界人人皆知:谁入门早谁为师兄。张晋卿1926年师从黄焕章习练八极拳,而孙明长(亮亭)1939年在张晋卿引见下拜师黄焕章,二人相差13年,孙比黄的其他几位弟子如刘廷、夏文印、徐其三都晚好多年,怎么变成张晋卿的大师兄了呢?!该作者心知肚明,这能叫做实事求是吗?!
更可笑的是张铁蛋子的由来,就是叫孙大师兄砍破了头,抓点土堵上伤口,接着练完节目就成为“铁蛋子”了,就这么简单?!简直令人无语。该作者也是练武的,试想,在激烈的对练中,真的砍破头还流血不止,在地下抓把土堵上流血不止的伤口,还接着练完有这个时间吗?如此描写目的何在?!
大家都知道黄焕章老前辈是八极拳大师,除一趟八极拳对练外没有什么对练套路,更没有器械对练套路。张晋卿的对练套路全是跟其第一位先师刘恒臣大师学的。张开始是和师兄弟徐玉林对练搭档,二人都是练武的好材料,功夫非同寻常,深受师傅喜爱,刘先辈毫无保留将其绝技传给他们两人。他们俩帮师傅撩地,名声大震,在武林中影响极深,可为矫矫者。实际上徐玉林师傅英年早逝,他在世上没有停留许久,离世距今已八十多年了,作者还能记得他的英名,可见他们在武林界影响是多么深!
张晋卿不但武功非凡,而且喜好游泳,其水性也不寻常。每逢夏天游泳暴晒,身体晒得油黑绽亮,加上发达的肌肉,宛如铁人一般。旧社会打拳卖艺的全是赤裸上身,观众对这棒小伙十分喜爱,因不知其姓名,就有人叫他“铁蛋子”。确有在地上抓把土堵伤口一事,关于“铁蛋子”如何叫响之事后面再叙,绝不是《史话》所编写的那样。
刘恒臣前辈,江湖人称“飞流星”,在山东老家以给人护院为生。在一次与抢匪搏斗中,用七节鞭抽死一名土匪。为防遭暗算,刘前辈携子(刘树海)来到哈尔滨。事隔七年之后,听说事态平息,思念家中老小,刘前辈毅然决定返回山东老家。临近分别,师徒情深难以割舍。刘前辈看到张晋卿的痛苦心情,便说:“我再给你介绍一位师傅。”便将张带到八极拳大师黄焕章处。黄开始不同意收张这位徒弟,说“铁蛋子”名气这么大,我可教不了,想学就当老疙瘩吧。张赤心不改,便跪地叩头认师,黄前辈当即向其他弟子说:“张是你们的大师兄。”张自师从黄前辈习练八极拳后,更加刻苦,不论酷暑严寒从不间断,一趟八极拳就练了八年,打下非同一般的基础。张的武功如虎天翼,在江湖中把“铁蛋子”前面又加上一个“生”字,自此人们都叫他“生铁蛋子”。这是人们对他武功的认可,羡慕和敬佩,但同时也难免让某些人心生嫉妒,力图以贬斥和利用此事来炫耀自己吧。
自从张从师黄焕章,黄在卖艺求生中多了一位得力助手。此时从山东来的少林拳师付家斌十分看好张的对练功夫,主动示好並结为挚友,成为张的第二位对练搭档。俩人经刻苦努力,很快达成熟练默契,张付二人从而成为撩地场上名人,也从没听说过黄师傅的卖艺场上还有位《史话》中提到的刘春玉。此文中还有一段说,黄焕章的得意弟子孙亮亭、张晋卿和王连城等。大家都知道王连城是十四武术馆馆长,是双钩祁的得意门生,是少林唐拳的传人,这里怎么变成八极拳师黄焕章的得意弟子了呢?张继修先生十分了解王连城,此书怎么会出现这样错误呢?
该书中还有一处时间错误,孙亮亭生于1905年,故于1985年。人已故去,怎能作为哈尔滨市武术运动员参加1986年全省武术观摩大会,可能是笔误,这可以理解。书中说:那时他已八十高龄了,还不服老,在赛场上,精神抖擞,拳脚干净利落,动作稳当有力,不减当年,不断传得观众掌声,他的九节鞭,八极拳都获大会一等奖,会后不久病逝。孙亮亭本来就是在这次武术表演大会进行中猝死的,有啥不可以公开的,人人皆知,何苦遮遮掩掩,反倒让人费解。孙为弘扬中华武术奋斗终身,如同战士战死沙场,非常悲壮,可歌可泣,是武术爱好者的表率。至多是给上了岁数的武术爱好者以教训,锻炼身体也不能感情用事,要注意身体。孙教授会后病逝说法不实。
文章中还有一段尚需商讨,文章说1952年哈尔滨市武术馆联合会成立,会友镖局被武联列为第一武术馆,黄故去后第一武术馆则由他的门生孙亮亭代表八极拳师掌管武馆。这种说法也不是实事求是。各武馆都知道,1952年正当吉万山老先生当武术馆联合会会长时,为贯彻市体委的精神,将哈市各武术馆组织起来,统一领导,按照正常轨道发展中华武术,分别将各式各样名称的武术馆统一编为第一、第二直至第十四武馆,因无法安排谁先谁后,吉老先生想出一个简单的民主办法,分别将十四个武术馆写在纸条上,叠好放到盒子里,谁抓到几谁就是第几馆。吉万山会长抓个第十也只好如此。
黄焕章老前辈1957年回沧州老家,52年到57年这5年没人找他入武术馆联合会,会友镖局的旗是在临走时叫张晋卿取下带走。会友镖局是黄焕章的,第一武术馆是孙亮亭的谁也没取代谁,这一点张继修先生应比谁都清楚,怎么能不负责任不尊重历史事实而乱来呢?旧社会的镖局是武林高手为他人保镖押运的行业,在交通不便用畜力或人力运输货物,货主怕遭抢劫顾武林高手护送押运,后来交通工具发达,走镖业务淡淡,镖师们就开始收徒教武和撩地为生。孙老师是武馆馆长后来受聘哈体院为武术教授与镖局是两个概念。这种说法恐怕即便孙亮亭前辈健在也不会同意。历史问题该一是一该二是二,不要乱修改乱发挥。
1943年付家斌在哈市成立家斌剧团,哈市不少武术爱好者参加,前后为时不长,因伪政府指其有反满抗日嫌疑而被驱散。付家斌和盛庚符先后跑到青岛,付因会武功在国民党海军当了武术教官,盛会英语当了翻译,后来国民党败退台湾时付、盛二人同去了台湾。
自从付去了台湾,张晋卿便和孙明长(孙亮亭)组成对联搭档,二人刻苦努力很快就进入了状态。1945年日本鬼子投降了,哈尔滨解放了,开始因都没工作可干,二人只好撩地求生。武术界撩地叫挂子行,它分为清挂子和混挂子,清挂子江湖叫做平地抠饼,没两下子混不上吃喝。二人不但能养家糊口而且在哈市武坛上名声大震。张后来找到了稳定的工作,孙在马家沟开了健民国术馆,1952年哈市武术馆联合会成立孙是第一武术馆馆长。
建国后,哈市广大武术爱好者十分热爱新中国,热爱共产党,热爱解放军,在吉万山会长的带领下,广大武术名家分赴各地去慰问解放军各兵种,如空军部队、装甲部队、炮兵部队、守桥部队以及苏联专家等等。当时国内文艺节目很少,武术表演倍受欢迎。张、孙对练非常受欢迎,是表演队的主力。在后来哈市举行的武术表演赛中张和孙的对练同样是满堂贺彩深受欢迎。年长一点的武术爱好者还仍旧记得他们的风采。
张晋卿有了正式工作业余时间教了一些徒弟传授中华武功,但他不轻易收徒,对徒弟人品要求很严:不孝顺父母的坚决不收,不知根知底的不收。他的徒弟成大器的没有,但绝没有违法乱纪的。张晋卿一生好武,即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也坚持锻炼。张为人耿直善于助人,武林界很多知名人士都是他的好友,最近不少知情者打听此事。在此,对武林界还记得他的人深表谢意!为满足知情朋友的要求,将张晋卿刻苦习武的一生介绍给大家,若武术爱好者读后能给以一些帮助,将是本人最大的心愿。
第一章 幸遇恩师刘恒臣
张晋卿在1917年正值闯关东大潮时,随父母全家由山东黄县(今龙口市)来到哈尔滨,后来定居在哈市道外南勳十三道街。父张谦诗在居住处开一小作坊,加工代藕粉,当时中国百姓吃不起牛奶,对无奶吃的小孩和无牙的老人代藕粉是最理想的营养品,生意还算不错,一家五口人能过上温饱生活。张晋卿排行老三是最小的一位,后来武术界不少朋友称他三哥。张晋卿自幼天资聪慧,深受父母疼爱,弟兄三人中后来只让他去读书。1920年入道外大同小学校读书,虽然不太十分努力在班级也是前几名,老师十分喜爱。1921年时,从山东来一位武术教师在校教习武术,张开始学习武术。
从山东来的武术教师名叫刘恒臣,江湖人称“飞流星”刘恒臣。身手不凡武功高强,在山东老家给有钱人家护院。在一次土匪强抢时,刘前辈用七节鞭打死一名土匪。那天黄昏,一伙土匪砸开大门冲了进来。为首的拿的是土炮,进门就要开枪,此时刘前辈一个抢背冲了上去,轮圆了七节鞭抽在拿土炮的土匪头上,土匪当即倒下。此时,鞭到时枪也响了,拿鞭的右手被土炮鉄沙子打中,他在讲述这段历史时,还给弟子们看留下的伤疤。己在明处土匪在暗处,难以提防。怕遭暗算便携子刘树海来到哈尔滨。刘树海,张晋卿等称其为大师兄,武功不凡。后来找到一个船员工作,经常去下江,在刘前辈撩地时,跑船回来时经常帮场。他的武功当时在张、徐二人之上。张晋卿常讲刘师兄如何帮助他们。
自从张晋卿跟刘恒臣前辈练武术之后,简直入迷。跟师傅形影不离,身体日益强壮,功夫天天见长,张悟性很高一教就会,很有练武天赋,刘先师十分喜爱。虽然痴迷练武,但没影响读书学习,在学年仍是名列前茅。当时小学都练习毛笔字,张的毛笔字写的很好,很有笔锋。老师经常鼓励说,好好练字吧将来会有出息的。刘恒臣先师因不习惯学校生活,毅然离开学校走向江湖,此时张晋卿刚刚读完小学二年级,不听家长、学校老师多次劝阻,决心弃学,跟着师父也走向江湖了,一心一意专心练武。
刘前辈还有位徒弟叫徐玉林,天津人。此人比张晋卿略长两岁,细腰扎背,仪表堂堂。和张晋卿是对练搭档,二人都是练武的好材料,刘前辈对这两个徒弟十分满意并精心培养,从小拳对打桃花展开始,接着又学对打六和锤,兵器对练单刀拐子破花枪、大刀进枪、大梢子对棍、对刺花枪、空手夺匕首、条子抢、七节鞭破花枪等等。二人不怕吃苦,反复磨练很快就能让师父满意。他二人练的特点是:真杀真砍、毫无虚假,杀气腾腾。动作纯熟、激烈无比,如猛虎下山、互不相让,互争高低。众人观之、惊心动魄,回味无穷。
他们的对练不但有很强的艺术性,而且包含有很明显的实用性,体现出了武术的真谛。张、徐二人不但对练惊人而且单练也很超群,徐玉林的大枪练的出神入化,张晋卿的七节鞭继承了刘先师鞭抽土匪的风韵。他二人很快成为刘前辈的得力助手。
第二章 从师卖艺
刘恒臣老前辈自从离开学校后便走向江湖,靠武功卖艺求生。过去靠武术求生有二种方式,一是戳杆,再就是撩地。戳杆就是收徒教场需有固体场地,撩地就是选择繁华地段当街卖艺,刘前辈没打算在哈市长久居住,没选教场之地,只靠撩地谋生。张、徐二位弟子开始帮师给师垫场,后来功夫达成了,就替师圆场,成为主力。
道外北市场,以及五道街七道街江边,水路码头来往人等繁多,十分热闹,各种小商小贩到处都是。当时艺人主要分四类:金、皮、彩、挂。金是说平书的,皮是唱大鼓的,彩是耍大棚的,也就是现在称为演杂技的,他们用布围起一块地方,里面有板凳可坐着看,有场地可跑马高空走钢丝等等,门口有把门收票的,还有乐队十分热闹,挂是打拳卖艺的。挂,分清挂子和混挂子两种,清挂子只是凭功夫练武要钱,混挂子是以练武为由,等围观的人多了开始卖药。刘前辈练武卖艺是清挂子,清挂子称为平地抠饼,难度大,不精彩不吸引人没人给钱。爷们三人一夏天的收入可供一年费用。而且这爷仨在江湖上名声越来越大。刘前辈流星练得堪称一绝,江湖人称“飞流星”。张晋卿江湖人称“铁蛋子”此时也随之叫响,关于“铁蛋子”后来人们传说不一,有的人是敬佩羡慕,有的人是嫉妒而极力歪曲,还有些人想利用他的名气来抬高自己,因而就胡编乱造为己所用。其实“铁蛋子”是张晋卿在跟刘前辈卖艺时,群众自发喊出来的绰号,张此时武功不但非同一般,而且水性也不同寻常。从开江到封江,每天除了练武就是游泳,1950年哈尔滨铁路局在松花江组织一次3000M 游泳比赛,参加者中国人仅三人:张晋卿、赵滨秋和一位姓苗的前辈其余全部是苏联人,他三人虽然没拿到前三名,但也给中国人露了脸,打破中国人不行的说法。奖状仅火车头三个字是中文其余全是俄文,表示是苏联人在中国举行的比赛。张晋卿一生好练武好游泳,一到夏天浑身晒的油黑崭亮。打拳卖艺都在夏天,旧社会练武卖艺人全部是上身赤裸,张油黑的身体、发达的肌肉如同鉄人一般,张不但武功好,而且勇猛好斗。过去卖艺十分不容易,地皮流氓,彪形大汉来卷场的彼彼皆是,一遇到这种情况,张首先站出,若败了这碗饭就不能吃了。而张每每取胜,观众因而十分喜爱。彼时张十七、八岁,正值年少,因不知其姓名,观众就有人叫他“铁蛋”了。感动了观众,受到观众的认可和爱戴,也是对这年青人的鼓励。
确实有头打破了,在地上抓把土堵了伤口再接着练这个场面。也是同刘前辈一起卖艺,此时主要是张、徐下场,一次张单练七节鞭,正在叫好之时不慎鞭头打破头部,鲜血直流(练武人叫做失托,是难免的)。张毫不在乎坚持练完,轰动全场掌声雷动。张很兴奋,便在地上抓把土堵一下伤口,接着拿起花枪便和徐玉林练趟单刀拐子破花枪,简直绝了,十分惊人精彩!全场沸腾。有人高声叫好,有的大喊这“铁蛋子”真不得了!真生性!这两趟练完后还没少收钱,同时铁蛋子这绰号叫的更响了,至今年长一点的武术爱好者还仍旧记得他。
在地上抓把土用土堵伤口这是不科学的,不能提倡。当时人们知识面窄都不懂医学知识,很危险会得破伤风,幸免无此灾难。这只能说明“铁蛋子”无畏的性格和无所畏惧的尚武精神。
刘恒臣老先生对这二个徒弟十的喜爱。张、徐二人在老先生的精心培养下很快就掌握了各种拳术的单练对练和各种兵器的单练对练。单练威风凛凛,真切实用精彩宜人;对练真招实打,凶猛异常,十分激烈,十分精彩,很叫场。器械对练如大刀进枪、大梢子对棍、单刀拐子破花枪、七节鞭破花枪等等也都十分精彩。这些对练共同特点是凶猛激烈,动作逼真,真杀真砍,十分威风,有杀气,体现出武术的魅力。《史话》中也承认真同实打实招,精彩逼真。
金、皮、彩、挂全凭说话,打拳卖艺光说不练是嘴把式,光练不说是傻把式。所以撩地也是一门技术,要安排掌握好火候,张晋卿、徐玉林跟师不但学习武功也学会了卖艺技巧,为后来独立撩地打下良好基础。
撩地的开场以礼为主,不能夸海口说大话。抱拳施礼有讲究,左手握拳右手护为善,为礼向大家施礼了,右手握拳左手护为恶,为兵动手前的动作。这礼节很重要,做错了真有挑理的说你是个控子没受过真串。(旧社会称老师为老串)撩地不能说大话,常说“入门晚出师早学艺不精,若有失手多多包含。练好了多多鼓励,人有失手马有漏蹄,练孬了不要贺倒彩。”等等,诸如此类。
对武术界当街卖艺也有说到,文圣人落魄当街卖字,武圣人落魄当街卖艺,表示练武卖艺不是下贱之事。另外收钱还有说道,在场地四角划四条线,观众向四条线内扔钱,决不允许伸手向观众要钱,凭能力靠水平,发至内心,不祈求。有钱的帮钱忙,无钱的站脚助威。所以打拳卖艺是英雄豪杰所为。过去打江山保江山是练武之人,好汉落魄靠大家赞助,但不能低下高贵的头。本人小的时候经历过这种场面,确是感觉不同其他普通卖艺之人。
张晋卿、徐玉林后来已是成手,师父坐镇,两位弟子出场。刘恒臣前辈和弟子徐玉林在哈市逗留时间都不长,刘先师在哈生活了六、七年,而徐玉林因故英年早逝,留在世上的时间很短,但他二人在哈市武林界影响极深,张继修前辈在《哈市武术史话》中还能提到两位大名,显见他二人在哈尔滨武术界的影响之深,否则相距半个多世纪,随着时光的流逝若淡淡而过,至今不会有人还能记得他们。特别是刘前辈和张晋卿在北京体育大学学报“闯关东近代移民与武术传播”一文写到:刘恒臣(山东)1921年来哈传授二郎拳,主要传人张晋卿。这说明刘恒臣及弟子张晋卿对哈市武术发展史上有一定贡献。
再后来,刘前辈山东老家伤人之事认为已平息,念家心切,便急于要回老家。弟子张晋卿闻说师父要走,心中非常苦闷,舍不得恩师,整天闷闷不乐。师父看到徒弟的痛苦心情便说:“哈尔滨有一位八极拳大师叫黄焕章,江湖人称‘鉄锤黄’,受过真传,功夫不一般。又说“八极拳很实用,我把你介绍到他那里,你再好好跟他学吧。”
刘恒臣前辈习少林武功,他在哈市仅有两位得意门生张晋卿、徐玉林。徐玉林不爱护自己身体,早早就离开人世,仅剩下张晋卿一人,刘大师在哈的传人也只有张晋卿这棵独苗苗了。在后来的岁月中,张把从刘前辈那里学来的技艺传给后人,流传至今。
第三章 拜师黄焕章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这是乾隆皇帝的御言,也说明历代八极弟子很多为顶极人物效力,功夫到家出色,或是在保家卫国方面做出重大贡献,才换来帝王的肯定。二十世纪初军阀混战、天下大乱的时期,出现象李树文这样的英雄人物,和后来出现保曹锟大总统的王连峰和末代皇帝溥仪的武术教师霍殿阁,这些人都是八极弟子。由于他们的影响,八极拳在武术界很有威望。另外,黄焕章八极武功纯正,造诣很深,又为人耿直义气。深得刘前辈敬重,方肯将爱徒托付给他。
黄焕章老前辈开始不同意收张晋卿做徒弟,铁蛋子张晋卿在哈市武术界名气太大,这样的二茬徒弟不好教,但又盛情难却便说:“干脆叫老疙瘩吧。”就是最小的平辈儿的意思,师徒二人坚决不从。此时张晋卿便跪地叩头认师,黄老前辈最终收下这位徒弟,并对跟前的徒弟们说:“今后你们跟张晋卿叫大师兄。”
之后刘前辈很快就离开了哈尔滨,张晋卿开始跟黄前辈学习八极拳。练拳更加刻苦,不论酷暑严寒从不间断,就是三九天零下三十多度,在户外赤裸上身练八极拳,身上汗毛都挂霜,一趟八极拳就练了八年。这八年深深感动了师傅:忠诚持久,并且具有练武的天赋。最终将叉步拳、弹腿、青堂刀、劈大杆子以及拳谱秘笈、活步招法倾囊相传。此时张晋卿如虎天翼,在哈市武术界名声倍增。八极拳练到登峰造极之地步:刚猛暴烈,威风凛凛。记得一九五三年在道外太古小六道街一个剧场,张晋卿表演八极拳,练到上大缠时竟把地板跺折,全场轰动,实在惊人。
张跟黄前辈学八极拳期间同时也协助师父撩地。在此期间遇到一位从山东来的青年叫付家斌,付祖传少林武功,其祖父付通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武功非同寻常。两人相互倾慕结为好友,並成为对练搭档。因二人功底雄厚,加上努力刻苦,很快就掌握各种对练。在帮黄前辈撩地卖艺中起主要作用,同时付的名声也驰名武林,张晋卿“生铁蛋子”的名号在哈市武术界更加响亮。
1941年北京影业公司排《嫦娥奔月》,女主角嫦娥由京剧大师言菊鹏的女儿言慧珠扮演。戏中有后羿射日的内容,说天上原来有十个太阳,大地晒得寸草不长,人们热的难熬,神箭手后羿连射九日,天气变暖风调雨顺,还想再射被神仙制止的故事。张、付二人全被选中去了北京。后来因有射日内容,日本鬼子说是反日的不让拍,电影就停排了。张也不想当演员了,张思想保守,有男女授受不侵的心理障碍,看不惯浓妆妩媚。当时唱京剧坤角都是男伴女装,据说京剧大师言菊鹏就因女儿出头露面不听话而气死。张晋卿也有同感,不适应演员生活,坚决辞去了演艺生活,回到了哈尔滨。为筹集回家路费,张、付二人决定在北京天桥卖艺。在天桥,有一对父女二人练武卖艺,生意不太景气,谈好条件借他们的地儿二人开始撩地。张跟着两位师父始终撩地卖艺,学会了撩地卖艺的手段。开场谦虚客套,讲完原由,观众一听是外地口音,当地人好奇围观人越来越多,张一看差不多了,二人就练了大刀进枪,还没练完就满堂喝彩,效果很好,一趟对练就拿下很多钱。因为借地借兵器,对方仅有大刀、枪、单刀、七节鞭等。单练的张练了八极拳、单刀、七节鞭,付练了少林拳、大刀和大枪。二人又对练了桃花展,对打六和锤、对打八极拳和对刺花枪,就这些套路分二天,场场暴满,群众不愿离去,效益可观。分一半场地费,剩下的钱足够二人盘缠。他二人武功轰动了北京武术界,並下请帖相约一见,因车票定好无缘相会。在京期间,付多次动员张晋卿说:三哥咱俩去南洋吧,在那肯定有发展。那时他二人都是三十刚出头正是好时候,但张始终未吐口,张家中有妻室儿女,不能抛弃他们,对家庭十分负责,毫无动心。
回哈后,付对演艺工作很感兴趣,便组建家斌剧团练武演戏。当时参加人员很多,付团长兼秘书盛庚符以及张惠臣、孙明长(孙亮亭)等等。张对演艺工作不感兴趣,不参加他们的活动。后来被日本鬼子说剧团是反满抗日的而驱散。付跑到了青岛,在国民党海军当了武术教官,蒋介石败退台湾他也跟着去了台湾。张惠臣跑到了长春参加了八路军,据说进步很快当了首长。盛庚符被抓,盛家中有钱用重金赎回,后来也去了青岛。盛大学毕业,英语水平很高,在国民党海军交际处当翻译官,盛是独生子,家有高堂、妻室儿女,非常念家,1949年盛从台湾偷渡香港回到哈尔滨。这段历史肯定会被怀疑,因此文革期间受到很多冲击,因始终没有任何确凿反动活动,后来就平反了,过了安定生活。业余开始教徒练武,弟子很多在道里很有知名度。
自从付家斌去了台湾,张晋卿便和师弟孙明长组成对练搭档,二人共同协助师撩地。黄老先师此时年已七十多高龄,张敬师如父,经常关照,黄很受感动,张每逢到时,黄总是说:“你吃饭了吗,没吃就去吃包子去,吃完就记在我的帐上。”然后关门就是一天传授八极秘诀和活步过手招数,将毕生绝技传教给张。张得真传后武功倍增。
1945年8月15日,日本鬼子投降哈尔滨解放了。解放初张、孙二人靠撩地维持三家的生活,虽然很辛苦但还能过得下去。那时江边苏联的船很多,有些设备和物质在往苏联运。一天,有位苏联将军看江边岸上人山人海非常热闹,便带着卫兵和翻译走上前来。一看是练武的,便也拿起枪要和张校量,将军拿枪就刺,张不慌不忙迎击一拨,轻松将对方枪头拨开便顺势一滚直取对方咽喉,枪尖落在将军咽喉未动。此时吓坏了将军的卫兵,举轮盘枪要打,这时张已把枪抽回,翻译解释后卫兵将枪放下。将军连喊“哈拉绍(好)!”。苏联将军十分看好中华武术,并通过翻译说这个苏联没有,动员张去苏联,保证全家生活没问题。张坚决不同意,将军最后拿出一张带有列宁头像的老百姓叫金卢布,给了张并拥抱而别。
苏联人走了观众围上来了,问东问西,争看苏联钱,“生铁蛋子”名声越来越响名气也越来越大。
在江边卖艺还有摔跤的麻三、边四,演杂技的马叉王-王利剑,麻子红的八步赶蝉等等都是当时江湖名人。他们都是在国家比较困难的时期卖艺求生的艺人,他们不去偷不去抢的正人君子。当时社会上却有不少违法分子,借社会还未稳定之机去偷盗、强抢,但都没有好下场。
建国后,民心所向社会稳定,哈尔滨武术馆非常活跃。习武之风盛行,各馆生员充足,中华武术在蓬勃发展。市体委为更好的组织领导好哈市武术的发展,决定成立哈尔滨武术馆联合会。武术界一致推选德高望重,曾经摔倒俄国大力士的吉万山老先生当会长。并要求将各个武术馆组织起来,共成立十四个武馆,这些武馆对哈尔滨弘扬和发展中华武术都做出应有的贡献。
哈尔滨武术界饱偿旧社会之苦,解放了生活有了保障,广大武术爱好者对共产党、对新社会非常热爱。在吉会长带领下,组织起哈市武术界名流为首的武术表演队,为解放军各兵种如坦克部队、空军部队、炮兵部队、守桥部队以及苏联专家等等表演。所到之处都受到热烈欢迎。并拿出最好吃的东西给表演队员吃,深深体验到民拥军、军爱民的鱼水之情。苏联专家看后极为惊讶,赞不绝口,非常羡慕中国武术。有些武术内容,翻译解释不清,吉老先生一口流利的俄语说得清清楚楚,令翻译感到惊讶。
武术表演队的慰问演出距今已六十多年了。受欢迎的场面,掌声欢呼声仍历历在目。老拳师们各献绝技,精彩万分。因相距时间太久,加上本人当时年少,有不少驰名老拳师已记不准了。还能记住的几位大师如:河北行意刘英玉的五行拳、八卦邱世林的狮子大张口、二郎拳师刘春玉的刀里加鞭、唐拳大师吴凤明的双钩和王连城的双刀、吉万山大师的绵掌拳、张晋卿大师的八极拳和七节鞭以及张晋卿和孙亮亭二位大师的各种对练,都堪称一绝。特别是张、孙的对练,真杀真砍,激烈万分,十分精彩,倍受观众欢迎,多次群众欢呼返场掌声不息。这些武术前辈们都为能给国家尽点义务感到非常欣慰。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黄焕章老前辈年近八旬,身体虽好也力不从心,生活困难,张晋卿只有经常去照看师父。随着生员逐年减少,张家庭负担也很重,只有靠卖艺来补助师父生活。黄前辈对这位大弟子十分满意,把自己所知倾心相述。后来身体虚弱,一九五七年决定回老家沧州。临行前他对张说:此次回家我回不来了,这些兵器你都留下吧,我用不着了,並将珍藏多年唯一的一张照片给了张说留个纪念吧。师徒双双心情十分沉痛,並让弟子将会有镖局旗帜摘下,打在行李里带回老家,师徒二人眼含泪花而别。此一去一年多,老人家就离世了。回到老家时,黄前辈常对家人讲他的大徒弟生铁蛋子张晋卿如何孝顺,如何好。2013年春黄前辈的孙子黄盛英为祖父立碑,本人有幸参加,听家属讲老先生在临终前还在念叨弟子“生铁蛋子”呢。
第四章 授徒生涯
自从黄前辈离开哈尔滨以后,张晋卿在哈土特产公司有了正式工作,生活有了保障,为传承中华武功,业余时间开始教武术。
张晋卿在武术界好友王连城,是驰名武林双钩祁树星的得意弟子,以织袜子为生。此行业不景气,改为养乳牛,乳牛下犊不出奶,断了生活来源。此时王连城和张晋卿正好住邻居,张见此景十分同情,便对王说:会武术为何不教徒弟。王开始有些犹豫,在张的鼓励之下,并答应协助办馆。王在太平北四道街租一房子,还带很大一个院子,非常适合教武。张建议取名“民族武术学社”,当即用木板写上招牌,挂在街口电线杆子上。武馆开业,张晋卿把自己的儿子、女儿带到武馆,共学八极拳、唐拳、单刀双刀,七节鞭,以及张较拿手的各种对练,还经常到太平桥头进行表演,生员很多,很快武馆就红红火火。有人在太平桥开武馆的事儿很快就传到武术馆联合会。吉会长认为在太平开武馆,肯定是张晋卿,于是便来到张晋卿家。张介绍了武术学社的实际情况后,吉会长同意办下去,并说让其入会,第十四武术馆原来是摔跤馆,黄了,便说把十四馆给王连城吧。十四武术馆在太平名气很大,生员很多,效益很好。后来在临街处买个地号,按居住和练武二者兼顾盖栋房间,条件好了,武馆更加兴旺。
十四馆干起来了,张也就不太去了。此时有三名青年郭毓珠、李恩玺、徐佩林,三位都是铁匠,曾经跟形意大师刘英玉学过形意拳。刘大师很佩服张晋卿的武功,三人听之有心,找了许久访到家门,要认师学武。开始不收,他三人三天两头到家拜求。经过了解他三人都是工人,人品都很端正,便收留下来。开始在家中小院由于施展不开后来在毛子坟(现文化公园)墙外。他们三人不畏艰苦十分努力进步很快,后来个自也都教了一些徒弟,在太平和三棵树一带小有名气。本人和十二中校友张学文两人相交甚好,恰恰都喜爱武术,也一同去毛子坟练武。二人年少都能吃苦,功夫长进很快。俩人对练搭档十分默契,很快就把所有对练学完,每次外出比赛表演二人是主力。
张学文是张晋卿得意的弟子,他不但武功扎实,人品也非常好,邻里都称有名大孝子,尊师如父,师徒感情甚深。师傅在韩家洼子鞭炮库打更时离家很远不能在家居住,张学文经常骑自行车前去看望。每次前去都给老人带点老人喜欢吃的东西,並帮助老人搞好室内卫生,处处安排的有条有理,让老人生活的舒心。记得 一 九六五年春节我因工作在北京,不能回家过年,张学文陪同师父过的除夕。他父母也是就他一个男孩,也希望除夕团聚,此事让师父感动。在众师兄弟中他的威信很高。
后来张晋卿年龄已较大,领导照顾他,让他在车队看门。车队有司机和装卸工,其中有位装卸工叫王延章三十多岁,有力气并还会武功,心中不服要与张比武较量,还口吐狂言。老人家实在气愤,就说道:“我让你仰着倒下你不敢扒下倒着,让你扒着倒下你不敢仰着倒下!”。说罢,二人就动起手来,张飞起一脚即将其打翻在地。大家还未看明白呢,王延章已倒在地上。整个车队人员对老人家武功佩服至极,王延章、王玉明,郭书文、陈怀清等都当即跪下拜师。
文革期间,工厂不上班学校不上课,张晋卿收了不少徒弟。在太平站西部靠近马家沟河火车道和防洪大坝之间洼地草坪处,即挡风又安静,还很宽敞,确是练武的好地方。生源都是家属孩子的同学,同事以及朋友所介绍来的,一般不收外人。武斗一开始,他要求徒弟们谁也不许参加武斗,老老实实在家练武。张学文在哈一机工作,哈一机是哈市武斗最严重的单位,老人家在三嘱咐不许参加。常说这不是上前线打日本鬼子,自家人没必要你死我活。所以他的徒弟在此期间有充分的时间练武,每个徒弟都进步很快,加上个个吃苦努力,培养出不少名手。孙桂宾,女孩子,家住南岗邮政街,天蒙蒙亮从家走,到太平大坝将近走一小时,练完得走回去。后来她妹妹孙荣宾也来练武。王友文家住道外天一街,跑到大坝也得四十分钟。他们的表率作用也鼓舞其他弟子的刻苦努力。当时能有二、三十人,后来又扩招了,四十多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些人除下大雨之外,常年坚持,就是三九天也不间断练就了一批人。我和张学文、朱承宾比后来的弟子年长,已经练了十多年了。后来比较突出的有:刁立章、王友文、李志通、张居宝、孙树实、王玉明、刘志福、秦富贵、孙桂宾、孙荣宾以及张学文的徒弟黄宾庆和张波等等。
1971年初,弟子孙树实发现在兆麟公园有一伙练武术的,他们练鞭也是阴手握鞭,张前辈听到此事感到稀奇:在哈市练鞭的阴手握鞭很少。便对弟子说去看看,一个星期天他和几个徒弟很早就来到兆麟公园。在离对方不远处,开始压腿、溜腿、练八极拳。这时来一位老先生,在张前辈面前打量许久,开口说道:你是不是三哥,你还认识不认识我了?张前辈一下子猛住了,不敢确认,那人接着说我是盛庚符。一听是盛庚符,恍然大悟,顿时激动万分,没想到在此地还能见到几十年前的好友,总以为他还在台湾。两人相见有说不完的话,他二人各自让徒弟都回家,一齐到盛家长叙。
盛庚符是吉万山的大弟子,盛的父亲是皮货商,吉万山和他的师父王汝生是加工皮子的,两家来往密切,盛老爷子怕独生儿子受人欺侮,便令其拜师吉万山习武。后来盛庚符结识了付家斌,二人关系甚好,付家斌跟张晋卿关系更密,他们彼此互相往来密切,成为好友。盛家有钱,在江北也有住处,每逢夏天不少武术界名流在那儿相会互相交流武艺,张、付更是常客。盛比这二位年轻十几岁,张在家中排行老三,付、盛都跟张叫“三哥”,其实付比张年长好几岁,出于尊重也叫“三哥”。武林界很多好友称张为“三哥”的很多。
盛很敬佩张的武功,回来后曾多次打听张的下落未果,此次相会甚为欢喜。盛把二个儿子敏捷、连捷交给张,作为张的关门弟子,从此俩家就走到一起来了。
太平大坝的弟子们都有十多年功夫,已经是成手,可以独立了。为了这二名关门弟子,张常去道里传授武艺,以后盛老师的弟子如赵玉宝、孟广范、李连胜、姜永鉴、张广智、张怀智等等也陆续学习八极拳术,两家的弟子如同一家。他们不但少林武功扎实,而且八级武功也有一定造就。
张晋卿在长春收了两位徒弟 ,一位叫张志和家住长春市自由大路台儿庄北胡同三号,另一位叫刘瑞侠在长春冶金地质学校。张的大女儿在长春柴油机厂工作,所以张每年夏天都要到长春住些日子。霍殿阁的侄子霍庆云在长春教八极拳,叔侄二人分别是末代皇帝浦仪的武术教师和保镖名气很大,长春练八极拳的甚多。因是同门张曾数次到霍庆云处前去拜访交流,两人非常谦虚客气,相互佩服。张练的八极拳刚猛暴烈,舒展大方,刚柔并集,步法灵活。深得霍老先生赞赏,並说哈尔滨练小八极拳的很不错,手法也很快。张、刘 两位长春弟子亦是 闻名 而学。还有一些人因时间间隔太久已经忘怀。
有位青年叫杨延魁在哈铁路工厂工作,十分喜欢八极拳术,借 乘火车免费之方便去长春学习八极拳多年,闻之张晋卿大名想拜师学艺,张因年迈不收徒弟了,相隔数年巧遇张晋卿之子並拜他为师至今。
第五章 生平二三事
第一节 守义不贪
“生铁蛋子”张晋卿不但在武林界有名气,在民间也很有威望,一位临里找张说,我的一个干姊妹为了防身,想跟你学几招,会点不吃亏就行。开始没答应,并说男女授受不亲,我年青很不方便。她说:没问题,在我家我陪同练。实在推脱不下,就答应下来。学了一段时间觉得自己行了。这个人是哈尔滨船王的大老婆,他家在松花江的两艘大轮船一个叫兴林、一个叫福林是以他两个儿子的名字命名的,听说在大连还有海轮,很有钱。知道的都说张晋卿这回可要发大财了。不久听说这家大小老婆打起来了,大老婆把小老婆好顿收拾,小老婆气的把象牙床都劈了。无奈老闆将大老婆打发到大连。临行前拿一个很大的钻戒送给张,並说这个钻戒很贵,外国有钱人都认这个,留给你太太吧。张坚决不收,就谢绝了。对一般人来讲此乃求之不得,见财不贪很难做到这一点,清贫一辈子不贪财。
第二节 帮助杂货店捉贼
一九三一年前老中华民国时期,二十来岁的张晋卿正是下功夫练武的时候。那时家住道外南勳十三道街,房子临街,隔壁邻居是开杂货店的,两口子很勤奋,日子过得还很不错。在一个冬天夜晚,有两个人手拿铁棍,在杂货店门前墙壁用铁棍挖个窟窿钻进去,拿铁棍威胁主人要钱,将值钱的东西拿走了。相隔不久,又来了一次。这小杂货店掌柜的实在受不了啦,就求张晋卿。掌柜的把情况介绍完,对张说:老弟你武功这么好,帮帮我吧,再来一次我就彻底垮了!张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在间壁墙钻个孔,穿个绳挂个马铃铛,说再来你就拉绳就行,铃铛响你开后门,我就过来。安排好了以后,相隔一个多月,正是隆冬数九的一个夜晚,马铃铛响了。张晋卿正在睡觉,突然惊醒一看铃铛摆动激烈,一想不好又来了。急忙蹬上鞋,拿上床头的单刀,连棉衣棉裤都来不及穿,提刀从后门进了杂货店。一看掌柜的吓得正在发抖。盗贼看来一个手提单刀的,有些发慌,急忙拿铁棍迎头劈来。张躲开鉄棍,刀顺铁棍砍将下去,盗贼的手鲜血直流,丢下铁棍就跑。在门口的那个跑的更快。张提刀追了上去,没跑多远张起腿一脚打倒在地,脚踏前胸,另一个一看吓得逃之夭夭。将这个盗贼捆绑起来,等到第二天送交派出所。这两个盗贼身穿水獭领大衣,不是穷人,是赌棍输光了就去偷去抢。他们买通了派出所,将这盗贼送到派出所后很快就又放了。但这家杂货店后来再也没发生此事。
第三节 飞车搞白面
伪满时期日本鬼子不让中国人吃大米和白面,发现了谁吃大米、白面就是经济犯。在中国的土地上,中国人吃自己种的大米、白面还犯法,这真是强盗逻辑!为过年吃顿饺子,大家联合起来办。一位姓李的杀猪不出声,负责解决肉。张晋卿会武功,负责跳火车解决白面,还有用斗子车做接应的。张晋卿到扎兰屯一农户家买了两袋白面,天黑送到车站,乘夜车来到哈尔滨。车上人很多,把面放在离车门较近的坐位底下,人趟在地下用身体挡着面,后来小鬼子真的来查了,半夜三更地上躺着睡觉的人很多,就这样混过去了。天还未亮 快到太平站时,把面袋放在车门口。快到马家沟河前方有块低洼地,将门打开把面推下顺斜坡滚下,人也同时飞身跳下。因坡太陡人站不住,必须得完成两个前滚翻。斜坡都是碎石,人的身上多处受伤。下边接应的斗子车连面代人一同拉到家。这件事很危险,家人都非常后怕,若叫小鬼子捉住没好,跳火车更有生命危险。为了大家,张晋卿就是不怕风险敢于冒险之人。
第四节 组织起来保卫家园
因隔壁有个棉花房失火,连累了大家。张晋卿就在太平桥租房居住了。不到两年,日本鬼子投降了。解放初期新政权尚未稳定,土匪和一些反动势力猖狂,百姓安全得不到保障。当时的胡子经常抢夺百姓。为了安全,张晋卿组织全院青年拿起棍棒轮流打更。到了晚间,大门紧闭,张手拿双锏守在门后,经常到很晚才回去休息。在他的带领下各个精神振奋。其时左右相邻两个大院都遭到抢劫,唯独本院幸免。有了准备匪徒也知道,他也挑软的欺。新政府很快平息了这些土匪,百姓才安定下来。至今有些知情老人提及此事,仍对张晋卿赞口不绝。
第五节 为单位看鞭炮库
张晋卿到了晚年,单位为了照顾他,退休留用了,让他看鞭炮库。哈尔滨所有的鞭炮都集中在这里,由土特产公司集中管理和发放。这个库很大,在离市区很远的韩家洼子大荒片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夜晚有狼叫,安排谁都不愿意去。领导想到老张会武功就和他商量,张欣然答应。白天除公司来车送货、提货外一般没事可干,库门一关整天溜达,练练武术强身健体。有的时候徒弟去看他,就顺便教教徒弟,生活单调但也是修行养性之机会。此项工作干了好几年,越是到年底就越紧张,附近不法之人就想偷些鞭炮卖钱。一看打更的是个老头,觉得好对付。一天深夜,有两个歹徒手拿斧子准备偷盗,要把老头吓唬住,开开库门随便拿。两个歹徒在外合计时,张老爷子就听得一清二楚,便马上穿好衣服穿好了鞋。他床前始终放一个木棍,以备不时之需。准备好了便坐在床边。撬门声更近了,便站了起来,一手就把门栓拉开了,两个歹徒忽的一下就冲了进来。一看这老头没躺在床上,站在这手里还拿个棍,有些发慌,举起斧子迎头砍来。老人家不慌不忙闪开斧头,侧身轮起一棍重重打在肩上,歹徒被打翻在地,斧头也掉在地上了,另一个看事不好就跑了。趴在地上的那位斧子也不要了,爬起来也跑了,一边跑一边喊:妈啦个巴子的等着瞧!老人家说若打在头上能打死,一个小偷不能伤他性命。
这件事向公司领导汇报,要求加人加强力量,领导还跟他开玩笑说:你怕啥?谁敢惹你。最后又加一个叫赵玉志的,这人智力发育不全,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好歹算有个做伴的,又坚持了几年。
后来韩家洼子的人都知道这老头是武术界大名顶顶的”生铁蛋子“,慕名而来了不少年轻人,要拜师学武。老人家不知根知底绝对不收,都谢绝了。
后记:
张晋卿是一位普通武术爱好者,一生痴迷武学,自幼习武常年坚持不懈,没有特殊情况从不间断。就是临终前数日还能在室内做点简单动作。
他一生坎坷,年轻时始终是助师卖艺,后来一旦生活有困难也只好去卖艺求生。广泛接触社会,在两位名师的教导下加上自己刻苦努力,武功造诣很深,在武林界乃至社会上有一定声望,所有了解他的人对他都有一个很好的评价。
在旧社会由于生活所迫,吃尽人间疾苦。曾患重病,相同病的病友都早早离世了。而张晋卿能常年坚持科学锻炼,能活到85(虚岁)岁高龄。这也是他喜欢武术和常年坚持锻炼的最大收益。
张晋卿为人耿直,从不欺弱助强,正义感强,爱打抱不平,不贪财,为人仗义,从不在徒弟们身上敛财,徒弟若有困难还设法帮助。教徒有方爱徒如子,弟子们对师傅敬佩如父。他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任何恶习,清贫一世心底坦然。对朋友真心实意,对不学无术好吹牛皮之人毫不客气。
张兄弟三人排行老三,武林好友不少都叫他“三哥”,也有比他年长几岁的也叫他“三哥”。这说明武林好友对他的仰慕、敬佩和尊敬。
自从参加了工作生活有了保障,从此结束了朝不保夕的生活。十分感谢共产党,工作干劲很足,能吃苦不讲价钱,年年是先进工作者。
张晋卿老人酷爱中华武术,他无门派之鉴常去各武馆和武林知名人氏家中做客。每到之处相处如宾,对他十分热情。对艺术化了的武术有陈旧看法,他认为武术脱离实战能力就不叫武术而是舞术,思想保守后来就不太介入武林了。离世二十多年了,现在仍有人回忆他,怀念他,对于这些人仅以此文作为诚挚感谢!对于那些不知张晋卿实情的人,若写涉及张晋卿本人的事情请认真调查而后落笔,事实求是才是文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