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中多隐士,特别是一个叫比尔波特的老外写的那本《空谷幽兰》更是让这些隐士蜚声中外。
隐士顾名思义就是把自己刻意隐藏起来的人,这种隐藏又分内心世界和身体行为的隐藏,也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闹市中真正的隐士我认不出来,但是行为举止怪异,说话打扮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我倒是见过一些,身着亚麻对襟衫或是汉服的男女们张口闭口非佛即道,不是皈依居士就是辟谷素食。他们无非就是标榜自己多么与众不同,想获得周围人的认可和尊重,其实他们大部分都是满脑子的金钱物欲。要知道语言上的高尚并不代表思想境界的纯真。
秦岭山里到底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隐士呢?答案肯定是有。只是他(她)们的庐山真面目一般人是难得一见,他们才是把一切都彻底放下的无产阶级,他们的内心世界无人能够洞悉。
终南山很大,那些真正想退隐山林的人会挑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修炼身心,而不是驴友周末随便爬个山就能遇得到的。他们平常也只是和当地的山民或者药农打打交道。
任何刻意隐藏起来的东西,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为了让别人找见,一个是为了让别人找不见。前者如新娘子的鞋,后者如山中隐士。
除了米面油盐,隐士们基本采取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菜是自己种的菜或者是时令野菜,水是山泉水。山里没有电,自然就没有电视、手机和电脑,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状态。
闲居不问世如何,云起山门日已斜。
放鹤去寻三岛客,任人来看四时花。
松醪腊酝安神酒,布水宵煎觅句茶。
我觉得真正能到山里做隐士的人不外乎以下几种原因:一是躲避灾祸,因为外面实在是混不下去了;二是为情为事所伤,钻进了牛角尖,拐不过弯,不愿意再面对现实世界,也就是所谓的看破红尘;三是做间歇性隐士,高兴了就下山花天酒地的厮混一段时间,不如意了就潜返山中闭门思过,磨刀霍霍为下次出山做准备;四是为了敛财,在山里找个废弃的庙宇或者是在相对人多热闹的地方搭建茅舍,然后借助隐士的神秘感给人看相算命赚取点钱财和收点香火钱。
只有第五种人才是真隐士,他们无欲无求,不故作神秘,也不刻意显摆,内心世界一片纯白,就是单纯喜欢这种与世无争的山野生活方式。
我在山里就遇到一个留着头发、穿着喇嘛僧袍的“隐士”,年龄不大,抽烟喝茶,非常健谈,由于没有吃饭,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喜欢整两盅。这位先生是手机微信、笔记本电脑一应俱全,时刻掌握山外各种时事资讯。给我的感觉他是想做个现代诸葛亮,等着有人来三顾茅庐请他出山。
说到这里就让我想起了那些流传千古的隐士。其实一说流传千古也就不是隐士了,因为真隐士是要隐姓埋名不为世人所知,而他们哪个不是顶着隐士的名,干的却是在一线抛头露面的工作。
这些人一开始要么是怀才不遇,要么就是也怀了遇了,但得不到重视,反正就是对自己的现状很不满意,怎么办?卷铺盖卷进山做隐士!
你想想深山老林里突然来了一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陌生人,这个人还时不时给乡亲们搞个互动,不是给这家写副对联,就是给那家算个卦。几次之后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成为众人皆知的秘密:我们这里来了一位高人、神人!
然后这位隐士很快就会被人当做济世栋梁请出江湖闪亮登场了!
当然还有不论出于什么目的,是真不想让人了解和走近的隐士。
听朋友给我讲了一个他遇到的怪事。朋友本身就在山脚下住,那天他们去山里转,走到一座小庙,看到里面有一位尼姑,大家就和她聊天,没想到尼姑说话颠三倒四,态度还很恶劣,根本就没有出家人的慈悲胸怀。后来朋友在庙里拍了几张照片就下山了。没过两天那位尼姑就跑到村子问村长索要照片。村长到哪去给她拿照片啊。结果那位尼姑把山门一锁,钥匙往村长手里一塞,就再也不见人了。
就在山上这座孤零零的寺庙里,还发生过一个故事。
前几年刮起了一阵隐士文化风,媒体为了顺应潮流就到终南山里四处寻访隐士,结果电视台记者在一座庙里找到了一位在山里修炼了已经快二十年的“大德高隐”。这位隐士兴许过于寂寞,一看还是电视台来采访,那个话匣子一打开差点合不上。
节目播出没多长时间,那位隐士的女儿就找上庙门了,父女俩这嗑还没唠完,警察也赶到了。原来这位隐士十几年前犯下了人命案,跑来跑去就来到了秦岭做起了隐士。
终南山中到底有多少隐士,谁也说不清,但是我们知道那里有很多纯净的心灵,就如同终南山上的天空,没有一丝的雾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