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会碧瑶元君

二仙到了玄都洞，挽诀念咒，踏罡焚符，一道光芒自洞内而出，一条道路如天设一般展现眼前。二仙沿着道路进去，绕过了三叠泉，再行不远，便见古藤桥横跨两峰之间。

桥悬天际，云锁藤桥。金凤紫鸾低飞，麒麟獬豸慢跑。藤生万年常绿叶，枝挂千载不老桃。白猿探爪，欲摘仙杏延寿命；黄鹤低项，要取瑞芝济长生。山岚隐隐透朝霞，绿草茵茵映晨晖。却道是哪家福地，且借问碧瑶元君。


张良白元过了藤桥，来到碧瑶元君所居之处。

那玉荷迎着，道：“两位真人今天如此得闲？”

张良道：“思念元君得紧，故约了白元道兄同来探望元君。”

玉荷道：“真人可是有心，元君一早便出去了。”

白元道：“元君去了何处？”

玉荷道：“不远呢。我且带二位前去。”

张良道：“若是元君有事，我等也不便叨扰。”

玉荷道：“正是无事，元君去了后山龙竹林抚琴玩耍。”

白元道：“那地方我识得，不劳玉荷，我与道兄自去便是。”

玉荷道：“那好，我正煮着稠粳，还待和药呢。真人寻得到龙竹林甚好，就烦真人自去。玉荷失礼，便不陪同了。”

白元呵呵笑道：“玉荷自管去忙，我等自去罢。”

辞别玉荷，二人便往后山而去。

饮食甘露，念及苍生

原来这日天气晴好，元君闲来无事，便自带了些玉露琼浆、鲜果点心，背了张琴到山后龙竹林休憩。

翠竹参差，落叶似锦，松鼠在树枝间跳跃，鸟儿在密林里鸣叫，藤萝爬上了古树，绿叶间开着好些蓝色小花儿。元君寻了处空旷的草地，铺开风火蒲团，就地而坐。那元君取出瑶琴，放在膝头试了试音，把弦调了调，十指漫拨，一曲天籁悠悠散开。松鼠不再跳跃，鸟儿也停止了鸣唱，都栖在元君附近，好似在享受那悠扬琴声。


一曲抚罢，元君斟上甘露，自己斜倚着身子慢慢品尝。又取了些糕点捏碎了，洒在地上，任那些小动物取食。那些鸟兽并不惧怕，一拥而上，未有片刻，就取食干净。吃完了，却并不离去，都在元君四周玩耍。

“元君好不自在！”“我等来得甚巧，有吃有喝，哈哈。”听得一声叫，把那些鸟兽惊得四散而去

元君往着那声音来处看去，却是张良、白元到了。

“两位如何有闲到寒山来？未曾迎迓，恕罪恕罪！”

“岂敢岂敢！我等也是思念元君，恰合近日无事，大胆前来搅扰，不想却有如此好口福，遇到元君在这里独享美食。”张良答道。

二仙走到近前，各自施礼，元君忙叫他二人坐下。取出两个白玉盏儿斟满了甘露递上。张良双手接了，元君又叫随意取用茶点。

白元吃了些果脯，喝了口甘露，道：“美极！不想元君竟藏有如此好物。”

元君道：“这甘露无非是稠粳草熬制，甚是简单。你这山神也是太懒，自己舍不得费些工夫，却道我藏私。”

白元呵呵笑道：“适才玉荷说煮着稠粳，却不想便是做此甘露。还乞元君多赐些。”

元君道：“你倒不贪！这甘露用稠粳熬制，须七返九还之功，熏蒸晾晒，无一不依法度。稍有不慎便功亏一篑，岂是轻易能成？凡夫得饮一盏则延寿三百年，若服之三百三十三日不断，则享不老之身。”

白元道：“即是如此，我当多用些才是。”说罢哈哈大笑。

张良道：“道兄还是顽皮。”

元君道：“是了！做了仁圣度劫灵应帝君还是猴性不改。”
三人开怀大笑。


碧瑶笑过，又抚琴一曲，琴声悠扬，听得张良白元如痴如醉。

一曲奏罢，元君道：“十数年来，甚是清闲。老爷闭了讲坛，不再开讲灵文，四处灾厄横生也没有个去处，只有抚琴为乐了。”

张良道：“今日与白元道兄同来，看那卧牛山牛头又长了起来，不知何故。”

白元道：“昔日我曾问道祖‘灾厄合适能满？’道祖道‘牛头重生之日’。想此厄难不久将完结了。”

碧瑶道：“何不往紫府拜望老爷？自有开释。”

二人闻言，点头称是。

道祖开释

碧瑶收拾了瑶琴，先将带来的物事送回居所，然后同张良白元前往紫府。到了门首，三人不敢擅入，在门口候着。不多时，青莲从里出来，见了三人道：“老爷唤你们进去呢。”

元君道：“有劳青莲了。”

青莲道：“元君客气了。请几位随我来吧。”

三人便随了青莲进去，过了前厅，穿天井，老子并不在后厅，张良正欲询问，童子道：“老爷在后院逗猫玩呢。且随我去。”

那青莲带着三人，从后厅旁一道小门而入。绕过蜿蜒曲廊，便到了后院。那院中并无丝毫人工造作，一副天然景象。老子这紫府乃是依山而建，就势造成，后院就在山崖前，一道清泉自崖上飞落，激起颗颗水滴，如那珍珠飞溅。瀑布落下成了一条溪流，缓缓流出。院内尽是山花，清香扑鼻。松竹芝兰丛生，藤萝蔷薇牵缠。那圣人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个细竹枝，只留着前段几片竹叶，摇摇晃晃逗那黑猫玩。


青莲上前道：“老爷，碧瑶元君同二位真人来了。”

老子道：“知道了，你且去罢。”

碧瑶即同张良、白元上前，叩首参拜，口称：“臣等愿道祖圣寿无疆！”

老子道：“免了罢！”

对那猫道：“你且回丹房等我。”

那猫“喵”了一声，蹦蹦跳跳去了。

老子晃着手中竹枝，道：“你几个又是悲心大发，欲济黎庶？”

碧瑶道：“臣闻二位道兄言，卧牛之首已然复生，不知世间灾厄可满，使万民远新莽之祸。故斗胆烦扰，望道祖慈悲开释。”

老子道：“上古之民，淳朴敦笃，不知藏利于私；上古之君，仁和恬静，不知窃物益己。神圣与之同栖，仙真与之同游。灾患不起，祸事不生，各享天年，不知饥馑，安享天年。如今祸患频频，独新莽之罪哉？莽无非窃国之盗，殃及自身而已。万民之祸，乃是自招，天道假莽之手而罪之矣。张良可还记得萧何之灾？”

张良道：“臣不敢忘。”

老子道：“适时萧何暴敛天下之财而营建堂皇宫室，张良不过为其开脱也害得子孙沦落七世。而今天下纷扰，民不聊生，烽烟四起，灾祸连年，然独天社三百里生民个个安泰，果真是白元你这山神之功么？”（编辑：若水）


（本文由腾讯道学整理发布，选编自《《神隐天社》》，北方文学出版社2011年10月第一版，文：庋耻斋，转载请注明原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