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阳真火炼魔徒，坤牛枉被恶虎诛。
待骑乾马控龙舆，霹雳鼓鸣应元府。

王莽拜受金匮

却说那甘忠被烈火裹着，满地扑腾，张牙舞爪，嚎声凄惨，痛不欲生，那些军士吓得呆若木鸡，无人敢去营救，只见烈焰升腾，不到一刻那方士便烧做灰烬。接着轰隆一声响那坛基又自合拢如常，金乌也不见了。见如此，再无军士敢靠到近前，一干人愣了片刻，一个百夫长一声吆喝，领着这干军士灰头土脸去卧牛山见那王舜了。


那王舜率领着五千军士，已将卧牛山牛首上林木毁去。军士告知神坛已毁，甘忠丧命，王舜慰勉几句，却无悲痛之容。当下又叫那三百军士去铲那牛首。不过数日光景，那牛首就被削平。

王舜带着一队人马得意洋洋回京复命，只说坛山尽毁，并不敢报金乌之事，王莽得奏大喜。恰在此时，翟义等义军被王邑所率军队镇压。得闻捷报，王莽以为是毁山之功，厚赏王舜。次年改元初始，大赦天下。是年正月地震，京畿震荡，未央宫覆盖琉璃瓦跌落不少。

翌日，王邑、甄丰奏道：“地陷东南，有黄龙升空。有白石出于土，上刻文曰‘摄皇帝袭天子’，此乃祥瑞，陛下应代汉而登九五。”

王莽佯怒，道：“天子年幼，予代摄朝纲，绝无一毫觊觎之心！待皇帝成年，予必将社稷完璧归还，你等不必再言。”

说罢拂袖而去。

不久，有一梓潼人哀章，身穿黄衣，携带两检铜匮求至高庙，交予仆射。仆射见其所带铜匮，一为《天帝行玺金匮图》，一为《赤帝行玺邦传予黄帝金策书》。不敢耽搁忙入宫禀报，王莽得报，心中暗喜，便吩咐择吉日，至高庙拜受金匮。

住持道人蒙仙人搭救

话分两头，却说那道人被一阵香风裹了去，不知所踪。待那些军士去了，大众四处寻找也不见踪影。那些徒弟不免悲戚，一时间哭声阵阵。正在此时，又是一阵香风刮过，那住持道人又出现在太清宫中。大众惊喜之余未免惊诧，都上前去问缘由。

那道人道：“先前我只想以身殉道，那方士大刀落下，想是绝无生理。哪知有人将我提起，躲过那利刃。待得落地之时，已是身在他处了。细问之下，才知救我的乃是本山山神仁圣度劫灵应帝君。帝君告知，太上爷怜我虔诚，日夜抄录《感应篇》，未曾有怠，见我今日有难便吩咐帝君来救，我才得生还。”

道众闻言，一片赞叹。

道人又道：“帝君言，人若依此经修行，必然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待功德圆满则可神升上京，名列三台。神仙之事真实不虚，幸我虔敬不疑，方才有此缘法。你等也当戮力修持，他日方可齐聚清虚。”

转眼又见玄坛被毁，心中也感悲痛，道：“盛衰有数，兴败有时啊！”

弟子告知甘忠如何毁坛，又如何被金乌烈焰所焚。

道人闻言道：“善恶有报，祸福自招！”

又命道众将毁弃石头收拾干净，用水冲刷去甘忠所余灰烬，又取净土将坛基掩盖，掏出水池泥土，复其旧貌。诸事完了，又焚起龙涎香，安置仁圣度劫灵应帝君牌位，诵经礼拜，叩谢神恩。

卧牛当有此劫

那白元救了太清宫住持道人，将其送回便去了紫府复命。

老子道：“祸兮福所伏，福兮祸所依。祸乎？福乎？”

白元道：“弟子有一事不明，还望道祖开释。”

老子道：“你且讲来。”

白元道：“那些恶徒毁了玄坛，平了牛头，如此恶行如何不阻止？莫说道祖法力无边，即便是弟子，若道祖允命也可将其化为齑粉，为何却任他胡来？”

老子呵呵一笑，道：“天命不可违，卧牛当有此劫，天社该有此难，谁个能改？一切皆有定数，切勿有何作为，顺其自然方才为是。”

白元道：“此灾厄何时能满？”

老子道：“牛头重生之日。”

白元不敢再问，辞别老子回了洞府。

灾祸一直不断

回头再说那王莽，选了戊辰之日到高庙受金匮，此次他倒是老不客气，没有丝毫谦让之态，服皇帝之服，戴天子之冕，即位登基做了皇上。国号为新，改元始建国。命刘歆铸鼎，上镌铭文，文曰“黄帝初祖，德匝于虞，虞帝始祖，德匝于新。岁在大梁，龙集戊辰，戊辰直定，天命有民，据土德受，正号即真。改正建丑，长寿隆崇。同律度量衡，稽当前人，龙在己巳，岁次实沈，初班天下，万国永遵，子子孙孙，亨传亿年”八十一字，自谓黄帝苗裔，一派风光自不言表。接下来便是封了那送金匮的哀章，以及金匮图册上所著十人官爵。真是意气风发自不待言。

然而，自王舜毁了玄坛，平了牛头，这灾祸就一直不断。

始建国元年十二月，长安雷暴，雷击致死数十人。真定、常山大雨雹，伤者无数，房屋被毁者甚多。

始建国二年十二月，山西雷暴。始建国三年，池阳县忽现数万尺余高小人，或骑马、或乘车，手持器械，三日方去。濒河郡蝗灾，颗粒无收。魏郡黄河决堤，数郡被淹。

始建国四年夏，有赤色之气出自东南，经夜不绝。

始建国五年十一月，彗星现于天际，二十余日方才不见。王莽以为不祥，改元天凤，大赦天下以求太平。然而事不遂意，

天凤元年三月壬申出现日食，朝内震惊。四月，天降寒霜，草木尽枯。六月，黄雾起于四野，不见道路。七月，暴风突袭，拔起大树，卷走屋瓦。接着雨雹，砸死牛羊无数。王莽闻奏，甚为震怒。

这日临朝，哀章奏道：“陛下始祖轩辕黄帝，修行西蜀，得道天社，何不前往祀之以求福泽。”

王莽闻奏，思忖半天，准了哀章所奏。

过了几日，选了个良辰，王莽便命哀章前往西蜀天社山代为祭祀。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离了长安往天社行来。出了长安不远，便见饿殍遍野，人民易子而食。山间又多劫匪，路上多有持刀劫掠者，吓得那哀章腿脚发软，走不得路，还算护卫勇猛，击退众人，不过那些辎重却是损失不少。这一路走得实在是辛苦。好不容易到了岷江，望见天社山，已经是腊月光景。这帮人走时还未到九月，气候炎热，并未带有厚重衣衫防寒，只冻得抖抖索索，手脚麻木，甚是可怜。一路驿站又因三边尽反，忙于战事，疏于接待，也不曾有御寒衣物奉赠。无奈之余，哀章等人只能挨冻渡江。（编辑：若水）


（本文由腾讯道学整理发布，选编自《《神隐天社》》，北方文学出版社2011年10月第一版，文：庋耻斋，转载请注明原出处。）